无奈之下,他只得寻了根长长的干树枝,远着身子用枝头戳她:“哎哎,醒醒...醒醒......”见人没什么反应,他又加大了些力道:“哎哎,你银子丢啦,哎呦呦这福禄兽有人竟定了一百之数......”
“啊?谁,他说什么时候要货了吗?”穆敬荑慌忙睁开双眼,顾不得一波波袭来的疲惫,强撑着问询出口。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财迷!”那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嗯?”穆敬荑这才看清眼前多了个人,而且她好像是......被人耍了......“何睿勍你个神经病!”
“嘿嘿,我是神经病你也好不到哪去,正常人哪有睡在山路上的,而且......”他话说到一半儿便夸张的做了个呕吐的姿势,“一身的狐骚味,你以为自己是狐狸精啊?真不嫌恶心,也不知是多久没洗澡了!”
“你个缺心眼儿的,见谁不洗澡能散发出这个味儿了?”穆敬荑愤愤的白了他一眼,转瞬想起自己连动一动都没有力气,又立即缓和了语气,柔声软语道:“何睿勍,你能不能帮我找根棍子,我站不起来了!”
“嗯?你腿折了?还是被摔得失去知觉啦?”何睿勍故作惊讶状,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都不是,我是跑了太久,累的!”穆敬荑叹了口气,嘟囔道:“我也不知怎的,自己就到了这里,还突然没了力气。”
“你不会是梦游了吧?我以前可听人说过......”
眼见着他又将废话连篇,穆敬荑连忙拦住话头儿:“你能不能快点儿去啊?求求您了,大哥,行行好成不?我真的没有力气与您说笑了,我只想回家洗澡,浑身又累又恶心。”
“那好吧,你等着!”何睿勍不情不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山坳外面走去。
“你不是会飞吗?快点儿好不好,万一这四周窜出个野猪出来,我就惨啦!”穆敬荑就差苦苦哀求了,连为什么这人又突然出现以及对方刚刚与那老妪的奇怪对话都顾不得想了。
不一会儿,何睿勍便拎着两根木棍儿回来了,口中还不忘抱怨几句,以期邀功。“这顿费劲啊,想要从树上寻出两根如此直溜儿又粗细相当的树枝下来......可真是够难的!”
“是,真是太感谢您啦,您是大善人,大恩大德小女定铭记在心,不敢相忘......”穆敬荑故意拉长声调儿,表情夸张地感谢一通,接过了那两根木棍儿。
看着上面将树皮剥离干净的样子,她心中一暖,眼中终是带了笑:“谢谢你!”
“哎,这才对嘛!”何睿勍强忍着恶心搀扶她起来,双手虚护着,直到她能稳步往前挪了,这才躲远了些。“我今日就去里长家买地?”
穆敬荑停住脚,静静地看向他:“你买完地,打算怎么做?”
何睿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要建作坊吗?到时候咱们两个,一人一半儿份额,赚的银钱平分。”
“不行,那我岂不是亏了,这毕竟是我家的手艺,再说我爹要是知晓我与你合作,还指不定会不会同意呢!”
穆敬荑一边奋力挪着步子,一边暗自纳闷儿。明明之前自己连睁眼都是奢望,为何如此快就可以起身拄着木棍儿前行了,这恢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百思不得其解。
“哎,那你打算怎么分?总之这事越早办下来越好!”何睿勍见她一心走路不再言语,忍不住走到近前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害的她欠点身子一歪摔倒。
“你干嘛,说话就说话,撞我干嘛,没看我这走路都打晃儿呢吗?”穆敬荑没好气的斥了两句,过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连忙换了柔和腔调儿,低声解释:“我心情不好,你......你还是离我远着点吧。”
何睿勍倒是没有丝毫着恼的意思,依旧一副和颜悦色模样。“你是指梦游这事儿?”
穆敬荑愣了下,但一想还是不要提那个老婆婆了,免得解释多了漏洞百出不好收场。
于是她故作沮丧的点点头,低声道:“嗯!我真怕自己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知刚刚我都遭遇了什么,你看这衣裙,回家肯定又要挨我娘骂了!”
“那有什么,她是你娘,还能打你不成?顶多训斥几句,给个耳朵便是,听多了也就无所谓了!”何睿勍目视前方,仿佛也忆起了往事一般。
“看来你很有经验嘛,是不是当初在爹娘面前就是个淘小子啊?”她扭头轻笑望向他。
何睿勍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抿了抿唇,表情不自觉带上了一抹伤感:“我从小就离了家,与爹娘相处得时日很少,唯一的那点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了。”
穆敬荑表情一滞,瞬间生了些愧疚出来,不禁用手肘碰了碰他:“你...没事吧?对不起啊!”
“噗嗤”他却突然笑了起来,低头看着她:“你今日怎么一阵咋呼一阵乖巧的,搞得我都有些摸不准你脾气了!”
“为什么要摸准我脾气?”穆敬荑呆愣问道。“因为我要与你长期合作,自然是摸清楚脾气才更好行事啊!”何睿勍无奈皱了下鼻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禁感叹:“没想到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小丫头,皮肤倒是挺嫩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