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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怀疑的对象

宅院里很干净干净得有些不可思议桌面上的摆放也是整整齐齐在没有仆从的情况下这么大的宅院显然都是刘仁祥一人在打理。狄玉森喝茶的时候手指顺着往下边摸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灰尘。

这让狄玉森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同。

打扫得这般干净可见是几乎每天都要擦洗方可一个人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每天至少要忙碌一个多时辰吧。

后厨没有生火茶水是热的应该是才泡的。

朝廷可不管晚饭在府衙忙碌了一天回家第一时间不是生火做饭反而是先泡茶这就让狄玉森感觉似乎有丝丝的不对劲。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没有粗茶的苦涩意外的有些甘甜。

“这茶味道不错刘主事可能告诉我是哪里买的如此甘甜当为明茶啊。”狄玉森大加赞赏的说道。

刘仁祥的身子微微顿了下而后回道:“坊间买的绿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倒是让狄县丞见笑了。”

狄玉森闻言道:“刘主事这可不行如此好的茶正是特别合我的胃口呢刘主事可否告诉我在哪家坊店买的我也购置一些去。”

刘仁祥听到这话稍微停顿了下后说道:“很久前了如今京师日新月异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店名我确是有些想不起来了哪日得空便带着狄县丞一同去看看。”

狄玉森听着这番话算是没有什么漏洞和瑕疵便就不在此事上纠结从而聊起一些日常。

刘仁祥虽然一直跟狄玉森聊着但是口风很紧很多事务基本上都是浅谈即止并没有要深入的意思。

狄玉森知道自己若不是拿点关键问题出来怕是今天又要白跑一趟了。

他今日特地来找刘仁祥自然是有其原因的便就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刘主事好像是洪武四年的举人吧。”

“真是可惜那一年的会试被陛下取消了不然以刘主事的才学搏个贡士的名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无疑是揭开了刘仁祥的伤疤。

元朝将首都定在了北方导致了南北发展的差异这一切辗转于朱元章手上后差异更是明显。

北方有才能的人士几乎没接触过科举制常考的八股之类的内容而南方有志之士对于政治又没有实际的经验便就造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通过科举制选拔上来的官员没有替朱元章分忧的经验空有一腹经纶诗书。

除此之外朱元章建立明朝后想要立马让国家稳定下来面对国内有权有势的地主阶级朱元章首先要做的便是与他们打好关系。

严苛的科举考试对于想要世代为官的贵族阶级来说难度较大而通过举荐的方式入仕相对来说较为简单因此朱元章便暂停了科举考试想在逐渐恢复生产生活后再做打算。

这也就导致了刘仁祥的怀才不遇。

明明自己一路连胜眼看就要通过会试抵达殿试后为官却在这个时候给取消了。

举人的功名并不能支撑他得到一个官职仕途的路子都被那些达官贵人给垄断了。

刘仁祥出身寒门家境落魄便就没了出路。

听到狄玉森的问话刘仁祥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落魄的时候。

“往事不堪回首让狄县丞见笑了。”刘仁祥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狄玉森一直紧紧看着刘仁祥的神情见此如若随口问道:“我听人说后来刘主事去拜见了胡惟庸这才以举人的身份补了个官职。”

“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确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呢。”

听得这话刘仁祥立即转头狠狠的盯着狄玉森足足看了半晌。

而狄玉森也毫不示弱强硬的对视着。

最后刘仁祥深深叹息说道:“想来今日狄县丞是定然要听一个结果了没想到过去了二十年的事情到今天还会有人提起。”

“不过狄县丞有一点说错了我当时并非是去找胡胡惟庸求官。”

“当时胡惟庸并非是丞相拜中书省参知政事我去找他是想拜师。”

狄玉森不由问道:“他收你为徒了?”

刘仁祥摇头苦笑道:“若是收我为徒你觉得今天我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吗。”

狄玉森略微有些尴尬。

虽然没有什么诛胡惟庸十族的说法但是其朋党学生几乎全部都遭到了牵连。

刘仁祥能够在现在担任吏部主事自然不会跟其有什么关联。

气氛稍微尴尬了一下后刘仁祥主动说道:“当时胡惟庸直接把我赶出了府邸并且当场羞辱于我。”

“是以我不甘心便就继续潜心苦读。”

“终于在洪武十三年正月其犯下谋逆大罪被陛下亲赐处死也是那一年待胡惟庸死后我便终是入了仕途。”

听着刘仁祥的解释狄玉森这才重重点头并且起身鞠躬作揖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刘主事勿要怪罪。”

刘仁祥声音略带低沉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出来听到狄玉森的话后便道;“无事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我。”

“想来狄县丞还未就膳吧不若一起?”

狄玉森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他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便道:“谢过刘主事好意不过贱内此刻应当已经煮好饭食在屋内等我便就不多多麻烦了。”

刘仁祥点点头拱手作揖送客。

狄玉森便就径直离开。

出了院门后狄玉森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刘仁祥站在门口注视着自己似乎是在相送便就遥遥作揖。

刘仁祥也是作揖回礼。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

狄玉森没有再回头而是朝着自己家走去。

回想之前刘仁祥第一次称呼胡惟庸的时候明显是想叫胡相。

这是对胡惟庸丞相的尊称。

当然这只是狄玉森的猜测叫胡相的有叫胡逆的也有猜测不足以作为证据。

他来找刘仁祥是因为翻看胡惟庸的卷宗时一证人的证词正好提到了刘仁祥。

原话中只是提及了刘仁祥去了胡惟庸的府邸余下的事情没有说话现在自然也是死无对证了任由刘仁祥自己说。

不过没有什么关系这倒是真的否则早已经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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