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屋子里更是站了满满一屋子的人，拨开人群往里走，就看到褚楚哭倒在袁昊天的怀里，袁昊天靠在床头，手还放在褚楚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

岑念慈的双腿不知道怎么就再也挪不动了，怔怔看着已经醒来的袁昊天，路上反复想过多次的问题，诸如时间未到，诸如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不适等等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只是怔愣着看着满面柔情眉目深情的盯着怀里哭成泪人一般的袁昊天。

心头不知怎么就有些酸酸的，反复劝说自己只是来问询他的身体的，可是看着他们那样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说着关心彼此的话，就是强硬专注不起来。

不仅仅她，其他人似乎也不忍心去打扰，就连小瑞儿这个亲生儿子都被晾在了一边，只是双眼通红的看着已经苏醒的父亲。

之前还觉得定然是褚楚一厢情愿，还用这些话去反驳讽刺她，可是此时此刻，这些曾经打脸别人的话却更像是在打她自己的脸。

她突然有些想立刻扭头就走，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此时更应该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来，上前去替他诊脉看病，可是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就在她手足无措暗暗咬着牙唇的肉努力控制心神的时候，趴在袁昊天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褚楚却突然抬头朝她看来，然后伏在袁昊天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紧跟着袁昊天的目光也朝她瞥来，没有感情，冰冷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岑念慈突然很想苦笑，却努力维持表情不被人发觉，可是褚楚那明显带着讽刺的表情却把她维持很好的体面给烧的一丝不剩。

是啊，她不过是一个被休弃暂时被收留在这儿的陌生人罢了，以为小瑞儿喊她一声阿娘，以为他随口许下会娶她的戏言，便以为自己真的能做这府里的主人了。

周围都是满脸笑意的恭贺侯爷醒来的人，可是落在她眼中却像是在讽刺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无地自容般的低下头，只是用手绞着衣裙，只想着尽快找个借口离开。

似乎都不合适，所以她又改变心意，只盼着赶紧结束。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却什么都听不到。

“岑夫人，侯爷喊您去给他诊脉——”还是隋御医推了她一把，才把她从迷失的情绪中唤醒，她仓促抬头，才看到很多双眼睛正盯着她，她晃了一下神，低着头赶紧上前。

褚楚还赖在袁昊天的怀里不肯离开，袁昊天轻声细语的劝了她一句，她才肯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跟岑念慈撞在了一起，只是很短的时间，短的让人觉察不出其他，可是岑念慈却分明听到她带着笑意的脸却说出最狠最冷漠的话，“你觉得自己像不像小丑？”

岑念慈身形一顿，还未反应过来，褚楚却已经神色如常的退了出去，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岑念慈的幻觉一般。

可是已经凌乱的心却还是再也恢复不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