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御医怔了一下,才盯着袁昊天的眼睛摇头,可很快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恍惚间冲着袁昊天道:“兴许岑夫人那——”
“她这会儿才刚刚替瑞儿取血,你也看到了,都直接晕倒了,再劳烦——”袁昊天有些不忍。
“可侯爷的身体自然更要紧。”隋御医坚持。
“容我想想。”袁昊天冲着隋御医摆手,他不是没想过让岑念慈替自己诊治,可是一来岑念慈已经救了瑞儿,他已经算是欠了她一次,这还没有还上,他实在是不想再欠她,二来她取血之后晕倒的样子还犹在眼前,他也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隋御医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袁昊天已经无心再听,他只好守好药箱小心翼翼踱步出去,不忘替他关好门。
夜深人静,他强忍着处理公务,直到身子传来不好的信号,才罢休。
回去住处之前还是照例去袁瑞那看了一眼,袁瑞熟睡的小脸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红色,他低头看着,突然眼前闪过岑氏亲瑞儿额头的画面,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也很想如此表达自己对瑞儿的亲昵,可是才刚刚贴到瑞儿的脸,便被雷击中一般又挪开了。
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些——
“干娘不要走,瑞儿不让干娘走——”睡梦中,袁瑞都不忘呢喃。
袁昊天刚刚走到门口,骤然听到这一些,心中便升腾起一些怪怪的东西,回头盯着床榻方向,嘴里浅浅呢喃:“放心,不会走。”
许是因为袁瑞提到了岑念慈,也或许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他特意绕道去了岑念慈的屋子。
手刚刚触碰到门,便又缩了回去。
瞅了一眼天空月亮的位置,她多半是已经睡着了,平白来搅人清梦总是不好的,他在门外顿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离开。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急着走?”屋内突然传来一声。
他的脚步蓦地顿住,迟疑着回头,就看到门内不知何时亮起了烛光,片刻功夫,门便被人推开,逆着烛光,岑氏的脸却有些发白,可她那双略微带着狐媚之色的眼睛却结结实实的盯着他。
“你还没睡?”他又过了一会儿才问出口,出口才惊觉自己不该如此问,可她似乎并不怪罪。
“侯爷来想必是有话跟我说,而我也一直在等着侯爷,侯爷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屋子喝杯清茶,我想咱们都有许多话要跟对方说。”她不打算拐弯抹角,醒来之后,她已经四处打探金家的事情,当然问的到的很少,可是循着这些蛛丝马迹加上自己的猜测,她几乎断定金成是代替袁昊天去了灾区。
她也十分清楚袁昊天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要在他做出决定之前阻止他。
哪怕是以自己对袁瑞的救命之恩来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