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娘寿宴五十两,五月初二,玉儿新衣服二两,五月初三,府里下人月例支出十五两——五月初八,厨房支出五两,五月初九,修补屋舍二十两,五月初十,娘做衣服二十两,五月十一,吴大人儿子满月送礼三十两,五月十一——五月二十九,请郎中十三两,五月三十,府里下人添新衣四两。”
岑氏开始一字一字的念了起来,也不在意四周人们惊诧的目光,一直从五月念到八月,她主持中馈就只有这三个月,最后她心算了一个数,道,“从五月到八月,一共花费了一千五百两,其中一千二百八十两是花在了夫君迎娶倾城妹妹的婚事上。”
说完,她抬头朝林倾城金成和金老太太看去,三人脸上均是十足的吃惊。
岑念慈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他们的表情,合上账本又道,“而夫君一个月的俸禄是四百两,金家田庄铺子每个月的进账不一,这三个月田庄没有进账,反而出账了八十两,这些我都记在了本子里。”
说着,她把账本递还给林倾城,见林倾城怔愣着不接,轻轻挑了挑下巴,林倾城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接了,接的时候尖锐的指甲摩挲了岑念慈的手背一下,岑念慈有些疼。
以往她总是会装作若无其事,可今个儿却故意的用另外一只手揉了好一会儿。
直到金成和金老太太都留意到。
“铺子这三个月有进账,账本上也写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三个月的总进账就是夫君的俸禄共一千二百两,再加上铺子的入账五百两,一共一千七百两。”
“不错,确实该是一千七百两,去掉花费的一千二百八十两,那还应该有结余,可是我接手的时候根本没有,而且还欠了外面几百两,这又是怎么回事?”林倾城粗鲁的翻了一遍,她根本看不懂岑念慈写的那些乌龟爬的字,鄙夷的冷笑了一声,不等岑念慈说完,就急忙接了话。
此话一撂下,金成和金老太太的脸色便不好起来。
在场的下人也都把目光投向岑念慈,好像岑念慈已经被坐实了克扣府里中馈的罪名。
金梵金玉儿只差要去推岑念慈跪下磕头认罪。
“是啊,一共一千七百两的进账,出账只有一千二百八十两,那余下的钱去哪儿了呢?”岑念慈轻笑着,环视着四周。
她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巴不得她赶紧的被落实罪名,只有小兰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她也只对着小兰投了个安慰的笑意,转而看向林倾城,“可是妹妹难道忘记了府里给你送去的彩礼,如果记得没错,一共是花费了三千两——”
“不可能——”林倾城下意识的反驳,她压根不知道金府送去了什么彩礼,她嫁给金成只是情非得已,哪里会在意彩礼的事情。
“看样子妹妹大概根本就没有看过,是懒得看,觉得金府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还是压根不在乎呢?”岑念慈继续笑着道。
“当然是不在乎——”林倾城觉得岑氏定是要设计自己出错,小心翼翼地想着自己一定不能出错,所以才刚听岑氏说完前一句,就忙不迭回答,等到看到岑氏不怀好意的目光才清楚自己恰恰是中了圈套。
“是啊,妹妹不在乎——”岑念慈故意缓缓地说道,说完看向金成,金成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岑氏,你说在这儿胡搅蛮缠,别以为你挑拨我跟夫君的感情,夫君就会宠爱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越发着急的林倾城说话已经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