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山迎上她的视线,承认得坦坦荡荡。
南宝衣咬了咬牙,很想用蓄长的指甲在他脸上挠出十道血痕。
明明是他先讥讽自己的,她不过是反驳而已,他倒是记恨上了!
马车徐徐停下。
“下去。”
顾崇山丝毫不懂怜香惜玉,推搡着南宝衣踏出马车。
在草地上站定,南宝衣调整了一下裙裾,盖住那难堪的铁链枷锁。
举目四望,这里是不见边际的大湖,湖面碧波荡漾,偶有白鸟贴着水面飞过,更显宁静自然。
湖中央,是一座很大的岛屿。
岛屿上草木葱茏,隐隐有绿瓦白墙的庵堂楼阁掩映其中,透出几分世外桃源的古雅和淡泊。
一只精致的乌篷船停在湖泊边缘。
乘船,大约是进出青水庵唯一的路。
南宝衣跟着顾崇山踏上小船,老船夫对她莫名一笑。
那笑容里像是藏着些什么,令南宝衣不大舒服。
她不动声色地别过视线。
顾崇山把玩着黑檀木珠串,沉吟片刻,悄无声息地挡在她面前,隔绝了老船夫的窥视。
上岛之后,接待他们的老尼姑领着南宝衣去了禅房,也更换了颜色庄重的缁衣,还戴了一顶圆圆的尼姑帽。
南宝衣被她领出来时,端坐在庵堂吃茶的顾崇山,目光一顿。
缁衣寻常而素净,可架不住南家小丫头底子好,缁衣穿在她身上,更显肌肤凝白细腻,一张未施脂粉的小脸儿格外娇美秾艳,丹凤眼清亮湿润,顾盼之间充满了神采。
老尼姑捧着净瓶,拿杨柳枝蘸了些水,轻轻点在南宝衣的额头。
她郑重道:“郡主为皇嗣祈福抄经而来,哪怕只是暂住,也要遵循我们庵堂的规矩,不可食肉喝酒,更不可伤人性命。唯有真心忏悔,才能令神灵原谅你。”
南宝衣扶了扶尼姑帽,“哦”了声。
她偷眼往外瞧,这里的香火非常鼎盛,大姑娘小媳妇络绎不绝。
姜家,真的会把罪证藏在这种地方吗?
老尼姑对顾崇山行了一礼:“人已送到,九千岁可以回宫了。”
顾崇山放下茶盏,毫不留恋地踏出庵堂。
他站在庭院里,慢慢回眸。
南家小丫头正在捯饬她的尼姑帽,大约是嫌弃戴的不够端正。
随行的小太监,忐忑道:“主子,别人不知道成王殿下打什么主意,您还不知道吗?您真的放心,把郡主留在这种地方?这地方,比吃人还可怕啊……”
顾崇山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视线,抬步朝小岛边缘走去,“她自找的。”
此时,皇宫。
书理理在偏殿养身子,清醒过来时,得知南宝衣只是被罚去青水庵抄经,气得打翻了宫女端来的汤药。
她凄厉尖叫:“母妃,我的孩子没有了,凭什么她能全身而退?她甚至连杖责都没有,我不服,我不服!”
“吵什么吵?!”姜贵妃没好气,“青水庵那是什么地方,进得去出不来的地儿,你以为去青水庵,比死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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