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个大厅照的通明。
大厅就像足球场的看台一样,除了一个主席台以外,四周的座椅都是连在一起的。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程然与白槿兮开始默默聊起了天。
穆思雅看了他俩一眼,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感伤。
她想起了李肃。
于是,独自走出大厅,来到同样巨大的甲板上。
宽广的甲板上,稀疏且不规则的摆放着许多太阳伞与简易餐桌椅,许多人在上面乘凉。
遥望远处的海天相接,白云压顶,穆思雅走到护栏边,却黯然神伤。
八点四十五分,轮渡开始向大海里移动。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穆思雅准备起身去船舱。
可刚刚转身,就看到一名中年男人,坐在她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件大衣,大衣下面还压着一条丝巾。
丝巾与中年男人以及他的大衣,都格格不入。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吸引住穆思雅眼神的,是一阵风吹来,丝巾开始摇摆。
她忽然很替这位中年男人担心,担心那条丝巾会被风吹走。
而中年男人的精力全在他展开的报纸上,似乎对丝巾正在遭受的苦楚,视而不见。
“是不是该去提醒他一声?”穆思雅心中暗讨。
可也就在这时。
海风忽然加大,那条丝巾终于不堪重负,脱离了大衣的压制,飞远了。
中年男人似乎有所察觉,抬头看了一眼飘入大海的丝巾,然后又好像毫不在意的把视线移到了报纸上。
穆思雅感到很好奇,于是上前说道:“先生,您的丝巾被风吹走了。”
“我知道。”中年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穆思雅更加奇怪了:“可是,可是看起来您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紧张?”
中年男人把报纸放在桌子上,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一眼穆思雅,微笑着问道:“那请问,我该紧张吗?”
“难道不该吗?”穆思雅。
中年男人笑道:“我紧张,它自己就能飞回来?”
“呃……那不能。”穆思雅。
中年男人站起来笑道:“既然不能,我为什么要紧张?”
穆思雅愣住了。
“小姑娘,有些事既然已经无能为力,何必去强求呢?”中年男人微笑道:“就像这条丝巾,已经飘进了大海,我的情绪再如何起伏,它终究还是逝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穆思雅的身体猛然一震。
“刚才我就注意到你了。”中年男人捡起自己的大衣,不疾不徐的穿在身上:“肯定是在追忆着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吧?”
“是。”穆思雅点了点头。
“没用,人是要往前看的。”中年男人笑道:“去想一个已经丢了的人,不如去面对你更感兴趣的事,不如去做你该做的事。”
“比如我,我不会去想,以前我犯过什么错,只会去想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的话,对穆思雅触动很大。
是啊,思念李肃还有用吗?
为他难过,难道他就能活过来?
不能的!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心?
穆思雅微微一笑,好奇的问了一句:“那先生您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啊,我要去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