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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aca国防部长兼财政总监,文森特·巴尔克来到米兰进行访问,aca米兰市民自发走上街头,抗议同盟对普通民众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巴尔克部长以及米兰市长先后发表演说,当晚,数万米兰市民自发的聚集在米兰大教堂广场,数万根蜡烛被点燃,每一根都象征着数个在同盟惨无人道的袭击中逝去的生命,数万人静默的伫立在广场上,为死去的无辜者进行哀悼,最后,参与哀悼的市民唱起了aca的国歌,并且相拥而泣,相互勉励……”
——《进化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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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如果我们有选择,我们必须尽最大限度去拯救和保护每个人。”
突然,在数秒钟的沉默后,婕丝突然开口了。
“是不是很幼稚?”
是,韩飞很想这样说,但是他却并没有开口,而是转移了话题。
“有些时候,有些人不值得去保护,或者说,杀死一些人,是为了保护另一些人。”
“我明白,所以我说了,最大限度,因此我也会杀人,而且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忏悔。”婕丝点点头,走到阳台上,伸出手,轻轻地握住金属的护栏,“但是,无论如何,保护应该是我们的动机,而不是等结果出来后,用来给自己的开脱的资本。”
“你是说,米尔格伦实验吗?”韩飞吸了口气,仿佛决定了什么一样,他迈开脚步走到婕丝的旁边,和婕丝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伸出手抓住了面前的栏杆,“只要有一个理由,或者有一个能让他们心理过得去的理由,人类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死自己的同胞,就像那些纳粹集中营里‘服从命令’的士兵,或者你在南非看到的一样。”
“或许是,或许不是。”婕丝轻轻地摇了摇头,“米尔格伦实验是权力服从实验,而比起权力,良知要渺小得多。”
“不要告诉我,你想要保护的是‘良知’”韩飞叹了口气,“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看,良知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良知的定义是可以被改写的,不管是胜利者还是幸存者,总会有人去更改这个定义,而且人们确实热衷于此。”
“那不重要,因为只是结果,而不是动机。”婕丝的声音很轻,但是韩飞却听不出一丝动摇的意思。
“我可以……得到进一步的说明吗?”韩飞皱眉。
“你为什么选择站在aca的对立面?”
突然,婕丝毫无征兆的开口,让韩飞愣了一下。
“为什么要站在aca的对立面呢?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是个问题,但是对于米兰的市民们来说,并不是,因为他们必须服从aca,但是慢慢地,他们发现,只要服从,就可以活下去,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而aca也确实提供了必要的保护,维持社会稳定,确保治安,平抑物价——虽然,且不说压榨,虽然有**实验和小规模屠杀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人们总是会自觉地无视着一切,如同鸵鸟一样的继续活下去——只要大多数人还能活着的话。
另一方面,我们不得不承认,aca统治区的犯罪率相对较低,高压态势下的社会劳动效率更高,科研领域,aca在很多尖端技术上超过了同盟,因为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实验,或者无视一切伦理道德……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才保护着人类的文明不是吗?”
“但是aca的本质是不稳定的。”韩飞摇头,“独裁的风险是很大的,将一个社会的稳定寄托在一个人的意志上是可笑的,没有了同盟,恐怕aca马上就会分裂,世界会持续动荡。”
“这不是重点,韩飞,”婕丝叹了口气,“这不是战争,或者说不是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战争,或许会有资源分配,政治地缘重建,种族生存等一系列传统人类战争的问题……但是最根本的,这是一次进化方向的战争。”
“……”韩飞似乎明白了婕丝想要说什么,他没有开口,只是继续等婕丝说下去。
“就当我是被骑士团洗脑了吧,但我认为这是对的,在技术爆炸的冲击下,人类正站在自己命运的十字路口,独裁固然是风险的,但是无数次历史证明,在人类的危亡关头,效率低下的民主政体必须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个体利益必须被牺牲才能够让人类渡过难关……所以这么看,aca岂不是最正确,最正义,最适合人类发展方向的选择吗?”
“这……”
韩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婕丝会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一个最疯狂的aca狂热分子的宣言!
“你或许可以说,身为个体,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被牺牲,或者天赋人权自由平等这类的官话,但我有我自己的看法。”
“洗耳恭听。”韩飞当然不会认为婕丝是一个aca的狂热簇拥,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欲扬先抑,韩飞还是不自觉地握紧了面前的金属杆,他是自然科学家,虽然对社会学和历史都有所涉猎,但是显然,婕丝要比他造诣更深。
“我们所要拯救的,并不是某一个人,某一群人,我们之所以拯救,并不是因为谁更可怜,谁更无助,甚至,我的拯救之道,也许并不是出自人道主义。”
婕丝闭上了眼睛,韩飞感觉到她的语气中有些艰难,但是少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说的没错,有的人可能不值得拯救,就像自由军所保护的米兰人民一样;你也是对的,可能杀死一部分人可以拯救更多的人,比如攻击米兰或许会降低前线的同盟伤亡率……可能确实,破碎的家庭就是破碎的家庭,和他们是aca还是同盟没有关系……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的保护,是在保护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韩飞低声重复了一下,他似乎在细细的咀嚼着这三个字。
“你应该知道,‘真社会性’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