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墨清尘有些羞恼。
但。
她敏锐的从霍光启话中,察觉到三个字:外姓人。
“墨氏女掌门,沈氏大少奶奶,阳城轩辕氏少主轩辕城的现任女朋友,即将执掌陈家的当家人。”
此时,霍光启打量着墨清尘,笑的很邪性,“这么多身份集于一身,我该如何称呼您?”
墨清尘一怔。
随之,无比震惊。
她没想到,霍光启居然对她的身份,了如指掌。
诚如他言。
在陈家,他只是个外姓人。
却为何。
对墨清尘的身份如此了解?
不过。
相比第一次登门拜访,此时的霍光启不单话多了起来,而且,眼中没了那份隐藏的警惕。
“先生,叫我清尘便可。”墨清尘淡淡一笑,微微躬身道,“再次冒昧打扰,是想谢谢先生,援手之恩。”
“话说的不怎么漂亮,酒香很浓。”
霍光启毫不客气,抓过墨清尘手中的酒坛,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单身汉的房间,满是臭脚丫子味儿。
不怕熏,随便进。”
墨清尘失笑,款款而入。
却如霍光启所说,尚未进屋,墨清尘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脚臭味儿,但是,很奇怪,居住在这样的房间内,霍光启身上却丝毫没有半点异味。
将珍珠白玉棋盘放在茶几上,拍开泥封,灌了一口陈酿的霍光启,突然看着墨清尘道:“你会下棋?”
墨清尘点头笑道:“略懂一二。”
霍光启一抹嘴,将酒坛放在一旁,道:“这陈家,除了陈啸林之外,全是些糙人,既然你懂棋,那咱们对弈一局?”
“先生,请。”
霍光启大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
“先生,高才。”
“高个屁,高的话,能被陈府一座府宅,困十几年?”
霍光启拎起酒坛,又灌了一口酒,整个人少了医生应有的温文尔雅,多了一分江湖豪气。
嘭。
将酒坛再次放在一边,霍光启丝毫不讲道理,执黑棋做先手,一子落天元。
围棋。
横竖十九道平行线,三六十一交叉点。
但凡对围棋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先子落天元,意味着什么,要么棋艺精湛,要么就完全是个门外汉。
墨清尘微惊道:“先生,不仅医术非凡,这棋艺……”
孰料。
不等墨清尘把话说完,霍光启一摆手,道:“落子小星位或小目,虽然会保证先手的优势,但……
下棋,下棋,魅力在中盘。
这和象棋,不要脸的拼车换炮,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一个走中期争斗,一个看残局收尾能力。”
霍光启落一子,便喝一口酒。
墨清尘从容应对。
很快。
棋至中盘,厮杀正酣,霍光启突然道:“吃我一条大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就如同,初来乍到的你,要执掌陈家。
简直可笑至极!”
说罢。
一子落下,局势立转。
反倒是,志在必得的墨清尘,陷入了被动之中。
墨清尘捻子,迟迟没有落下,问道:“深陷漩涡,身不由己。先生,清尘该如何破局?”
霍光启道:“陈家如今的形势,便如这棋局,白子执于你手中,至于如何落子,落在何处。
这!”
霍光启指了指棋盘一角。
“先生,这……”
墨清尘不解,霍光启所指的地方,对于棋局走势非但没有半点帮助,甚至可以说是一步废棋。
先手便天元,先机尽失,中盘却又化腐朽为神奇的霍光启,面对墨清尘如此直白的讨教,淡然笑道,“且走且看,棋局如战场,看的是一个人的心性,也是耐性。”
“十八虎卫中,拳头嘴硬的老十三,铩羽而归,为何?”
“不是看的你墨清尘,更不是你背后的墨家、沈家、甚至是轩辕家,而是那几个愣小子的憨劲儿。
陈家无人,是你的机遇,自然也是别人的机遇。
这偌大的一片的宅子,如棋盘。
你和我,哪怕多数的陈家人,不过是这棋盘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礼物收下了。
就不撵你走了,不过想多闻闻这屋里的臭脚丫子味儿,你随意,我要睡觉。”
霍光启打了个哈欠,醉眼朦胧的道,“这酒劲儿真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