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之上所载第三种法门,却是最为玄异,乃是取决于一缕关乎自身的气运。
修士走此道途时,需把心神寄托于一事之上,随后千方百计去达成目的,其间需得历经种种困苦磨练,越是艰难,则未来达成之时成就越高。
譬如陶真人当年在开派清羽门,便是行得此道,此前他在东华洲数此立派,皆被南华派所坏,最后在东海之上一立山门,自身也就籍此晋入洞天。
再如百里青殷、杨破玉等辈,同样是走得此道。
要是他们在争夺魔穴时能把玄门拒挡在外。自然也能迈入此境,算是得了中法。而如素晏钟一般只敢在外间窃气,借以攀附灵穴,就是成了,那也只得了下法而已。
这三法之间并无严格划界。如何做只看自家抉择,万载以来,亦不乏才智杰出之辈为求大道,三途同修的。
张衍看到此处,心下一动,忽然想及之前渡真观中。莘奴曾言搜罗生灵一事。
要是他猜测的不差,这当是前辈先人有意留下的一条成就之法,如能使玄泽海有的亿万生灵繁衍生息,事成之日,想也可证洞天。
不过半个时辰,他将这枚玉简览毕之后。不过并未将其余道书弃之不顾,仍是拿起看了一遍。
过去两日,他才自金阁二层下来,行至沈柏霜面前,执礼道:“弟子已是把中法看过,请教真人,在何处可以寻得上法?”
沈柏霜看了看他。肃然道:“上法金阁之中并无记述,只是此法少自古少有人能走通,若是不循此道,得之反而有碍功行,你当真要看么?”
张衍笑了一笑,道:“未曾观取,安知不合我意?”
沈柏霜道了声好,他起手一点,一道金符飞出,没入他眉心之内。并郑重言言道:“此是我溟沧派不宣之秘,不经允准,不得私授门下弟子。”
张衍肃然点首,随后寻了一个蒲团,坐下用心祭炼。
不一会儿。他将此符炼化,便有法诀在识海之中映现,但看了下来,却是一讶。
非是这法门太过奥难,而是太过简单,除了旁附注释及前人感悟心得之外,真正法诀不过寥寥上百字,再细察之后,却是不禁微微皱眉。
再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弟子斗胆问一句,真人不知以何法成就洞天?”
沈柏霜道:“这非什么隐秘之事,告诉你也无妨。”
他稍稍一顿,“同辈之中,只我和掌门师兄二人是循了上法。”
张衍又问::“不知历代飞升真人之中,修得此法者有几人?”
沈柏霜稍作思忖,言道:“算上吾师,当是四人。”
张衍不禁思索起来,所谓上法之道,说来并不玄奥,乃是审视自身,坚定道心,寻求冥冥中那一线破境机缘之法。
这机缘不知从何而来,亦无法用言语描述,而修士到得那一刻,心中生出感应,自然而然知晓该如何做了。
并且到了最后那一步时,修士在破境关口需得汲取海量天地灵气,是以必须寻一灵机丰沛之地,这等地界便是洞天福地也是难以为继,唯有灵穴方可承受。这便注定了只有一门之中嫡系传人才能受此助益。
他此刻已是明白,齐云天这个时候能在灵穴参修,当是快到这一步了。
溟沧派竟有四位真人是以修得此法飞升,可见得此非止上法,亦是正法!
只是他却并不愿意选择此法,不是他畏惧艰难,而是修士这一等候机缘,通常长则数百载,往往需到七八百岁,甚或到了寿尽之前,方能真正把握到这一玄机。
而今他不过三百余寿,这便是言,若走此道,还需安心修持四五百载。
要是在平常时候,那他还等得起,可千载之内有三重大劫,便是一些洞天真人也未必能保全自身,可别说自己一名元婴修士了,唯有抓紧一切机会,在此之前成得洞天,方有渡过灾劫之望。
只是不走此道,莫非当真去走中法不成?
他深思许久,忽然一抬头,问道:“敢问真人,舍此三法之外,可还有他途可走?”
沈柏霜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回言道:“还有一法,我曾听闻恩师提过一语,但我亦不知详情,你若想要知晓,可去请教掌门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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