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羽公几个念头一转,却是皱眉道:“这消息道兄是从何处打听来的?”
史真人笑道:“魔宗在可我玄门安插眼线,我玄门亦可在魔宗之中暗伏耳目。”
黄羽公仍是未敢轻信,沉声道:“如此紧要之事,便是魔宗之中,想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又怎会被我等察知,会否是其放下的诱饵?道友可要慎重了。”
史真人知晓不说些门道来,恐是难让这位老友信服,正色道:“道兄尽管放心,闻知此事后,敝派掌教真人借祖师所留法宝,施展大法力深入那北方地穴探查,几番之后,认为那一处魔穴八成以上当为真穴。”
黄羽公不由为之动容,他沉默下去,许久才道:“若真是如此,倒是叫溟沧派捡了一个便宜。”
史真人呵呵一笑,道:“道友可曾想过,若你我两家联手,抢在溟沧派之前,将这处魔穴镇压下去呢?”
黄羽公神情不变,显是方才已猜到对方用意,只道:“这等大事,当由我两家掌门所决,道友来问我又有何用?”
史真人意味深长道:“道兄何必如此说,贵派掌门不问外事,此次镇压魔穴之事,尽数交托于黄道兄之手,便是主事弟子,也是道兄门下,你若不能做主,谁又能做主?”
黄羽公只是抚须不语。
史真人笑一声,继续言道:“道友可曾想过,若是打灭了真穴,难免会有元炉丹玉诞出,溟沧派得之无益,而却是对我两家大为有用,既是如此,却为何要将机会平白放过呢?”
黄羽公表面平静,实则心中也翻腾不已。
就灵穴而言,三大派集一洲之灵机点化,而东华一洲之清气,却为他们七家所分,若说前者好似那奔流江河,那后者不过是旁脉支流,两者根本无法相较。
但若得元炉丹玉这等奇宝,那说不定就可多供养一位洞天真人,这对他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要说就这么放过,他也是确实不甘心。
他沉默许久后,才叹一声,道:“只是如此做,会否招致溟沧不满?”
史真人见他终于松口,不觉大笑起来,道:“黄道兄多虑了,若是我两家真要下决定做此事,到时只消推说探查到真穴所在,为玄门大局计,不得不弃了虚穴北上,到时镇灭魔穴,溟沧派难道还会为此与我等开战不成?”
言及此处,他又笑了一笑,道:“溟沧派此次主事之人乃是张衍,黄道兄当也知晓,此人并非是洞天门下,就是被夺去了镇压魔穴之功,事后有人为其出头的可能很小。”
黄羽公点头道:“有理。”
镇压魔穴对溟沧派此代弟子而言,当属不世之功了,他们而家若是提前破了魔穴,少了这份功劳,很可能就会断了其洞天之路,
要是换在别的弟子身上,如此做定会招致其背后某位洞天真人的不满,可若是张衍,就无有这份顾虑了。
史真人又道:“不过好似此人深得孙至言、沈柏霜等人赏识,那也简单,事后我等亲自往溟沧派一行,送些好物下去,将之安抚一番,再携些重礼赠与溟沧派各家弟子,如此也可补得亏欠了。”
黄羽公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唉,以我等身份,却算计到了一个后辈头上,便是成了,也是丢了脸面。”
史真人不以为然,道:“与一门兴盛相比,区区颜面又何足挂齿?那张衍天资禀赋何等出众,我七家后辈之中,少有人能比,要是能就断了其洞天之路,说不准反是好事。”
黄羽公不觉点首,他转了转念,道:“不过溟沧派地在北界,到得那处魔穴,至多只需用上大半日功夫,我等要想拿下,就必得赶在溟沧弟子之前做成此事,此处既为真穴,那魔宗守御之力定是不弱,想在这短短数个时辰内攻破,何其之难也。”
史真人笑道:“道兄所虑,我亦有过思量,眼下却有一解决之法。”
黄羽公道:“愿闻其详。”
史真人道:“若是只我两家,办成此事把握确然不大,但若邀得元阳派同道一道出力,那可就容易许多了。”
黄羽公默默点头,元炉丹玉也有数目,若是可以,他自然也希望只两家平分,可事实上只凭两派弟子做此事却是力有未逮,必须拉上元阳派,才有成功可能。
此派门人弟子之多,已不亚于玄门三大派了。
尤其是有元阳派在前面顶着,就算溟沧派事后当真问罪,也不会先找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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