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坤抱怨道:“师弟你是不知,少清之人俱是无趣的很。整日不是修行便是斗剑,门中没有美酒佳肴不说,便连舞乐也是无有,哪及在自家府中逍遥。”
他在这里本是要出去转上几转,可少清弟子知晓他是溟沧掌门记名弟子,一旦出门,就都是找借口上来讨教。
他也是两难,若是应下,万一输了可丢了秦掌门的脸面,要是不应。还以为他胆小怕事。起初几次都被他用言语应付过去,后来实则无法,只能借口闭关,躲在宫观内不出去了。
张衍眼道:“还请师兄再耐心等候几日。”
苗坤面上一喜。道:“哦?果真?”
随即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师弟离去似显匆忙。为兄冒昧问上一句,可是与那玉霄使者有关?”
张衍朗声一笑,道:“师兄多虑了。玉霄使者与我何干,只是思及离门已久,欲早些回去罢了。”
苗坤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啊。”
因炼剑之故,张衍久不曾闻得外界消息,与苗坤言说几句后,转而便问起山外之事。
苗坤言道:“自师弟来少清后,洲中倒是安稳了不少,显是魔宗畏惧我两家联手,为兄想来,我三大玄门要能携起手来应对此局,同进同退,想是应付魔劫也不在话下了。”
张衍笑了一笑,苗坤确然在秦掌门弟子之中地位不高,有些事情无从知晓。
三大玄门联手,那除非是下定决心,彻底清剿魔宗了,可事实是,三派需其为己方压制玄阴天魔,是以绝对不会做得此事,保持眼下格局那是最好。
这也难怪少清与溟沧派一接触,玉霄便如此着紧,立刻遣使前来。
两派数千年来皆是互不相扰,可忽然走近,那必定是有缘故的,若是搁在以往那还好说,可如今千年内有三大重劫,玉霄又怎甘心被排拒在外?
又问几句后,见这三十年来确未有过什么大事,他便在此找了一处别院,研修剑诀去了。
到了第二日,冉秀书寻上门来,亲手将那剑潭送上,言是送回剑丸之礼,请他务必收下。
张衍也不推辞,坦然领了好意,随后收拾了一番,先去清鸿宫中与婴春秋致礼拜别,再往荀怀英处辞行,出来之后,便就驾动双蛟飞车,与苗坤等人往山门回返。
因这番动静不小,正在仪馆之中的周沆,也是收到溟沧使者离门而去的消息。
蝉珠见他似是心绪不佳,低头想了一想,咬唇道:“恩师,徒儿有一计,或许能在少清、溟沧两派之间埋下一根刺。”
周沆哦了一声,笑道:“蝉珠你一向聪慧,说不定真有什么良策,说来为师一听。”
蝉珠听他夸赞,有些羞意,垂首道:“张真人此刻定还未曾出得少清山门,恩师可此时出去将他截住,然后与其攀谈几句,言语中可装作无意,把张真人曾与周娘子结缘之事透露几分,如此少清必会有所猜忌……”
周沆摇了摇头,这法子太过想当然,两派之间真有什么谋划,又岂是几句言语能挑拨的?
况且张衍与周幼楚虽曾结为夫妻,可那是俗世姻缘,放在修道人眼中,却算不上真正道侣。
或许小门小宗会十分重视此层关系,可少清、溟沧这等玄门大派岂会被在意此事?
再则这事似还涉及一桩隐秘,连他也不甚清楚,是决计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就算真的捅了出去,丢的是定阳周族的脸面。
蝉珠见他不纳,急道:“恩师……”
周沆却是脸色一沉,道:“不必说了,以这等手段乃是小人行径,为师岂能为之?此事不可再提,否则便不是我的徒儿,你可明白了么?”
蝉珠从未见过自家师如此严厉,吓得俏脸一白,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多言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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