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把袖一卷,将此人摄拿至了跟前,见这人相貌也算清秀端正,可与那幻魔所显却截然不同,显然潜入此间魔宗非止其一个,目光凝注其面,道:“你认得贫道?”
这人身躯一抖,道:“张真人乃十八派斗剑第一,画影图形早已传遍六宗,小道又岂会不知。”
张衍淡笑道:“我观你所使遁术与化血遁法有几分相似,可是血魄宗门下弟子?”
这人叹了声,丧气道:“是,小道孙百祥,正是血魄宗弟子,本想借此地灵气魔头,修炼得一门门中神通,可未想时运不济,却是撞在了真人手中。”
张衍稍作思忖,又问:“你有几名同门随你到得此处?”
孙百祥苦笑道:“小道来时,共是带得三名弟子,可因修为低微,皆已是死在魔头手中,而今只剩小道一人而已。”
张衍目光微微一闪,此人之言难以判断真假,不过这已无关紧要,自己只需依照先前之法行事,此处便是还潜藏有人,迟早也能将之逼了出来。
他再问明这人从何处进来此地后,便一抖袖,放出一道滔滔水流,将此其卷入其中,而后乘光而起,直往那处遁去。
行有一个时辰,他便寻得那处通路,这处壑道直通地表,不过半丈来高,四壁光滑,看得出乃是来人以法力生生开辟而出。
他冷笑一声,当即抛出几面阵旗,布在了四周。
这禁制一起,哪怕元婴修士要从此闯过去,也不是轻松之事,若是来人未曾多留一条退路,那可就是瓮中捉鳖之局了。
布置完后,他在原地转了一圈,便驾起青云,又往他处前去查探。
而另一边,枯瘦道人自镜中窥见这一幕,却是脸色大变。
此举等若把他后路断去,心下却是后悔方才没有及早离开,此刻想走也是走不了了。
他神情变幻几次之后,恨恨一咬牙,拿出一个琉璃玉瓶,内中有两个半寸小人蜷缩一团,乃是一对晶珠,可再仔细一看,珠内却各有一皮肤白腻无比的女子,身上不着片缕,粉弯雪股,神情楚楚可怜。
他看了几眼,目光中满是惋惜之色,自语道:“可惜了,若是再找得一头千年真魔,三头一同炼化,就有望一窥三重大境,那时便是那张衍未见得是我对手,只是眼下形势危急,唯有先应付过去这一关,才有望谈及此后之事,总算我原先也只想用其补上自身缺漏一环,看来也是天意如此。”
每一名修士自身法门皆有长短,无人不想弥补完美,如此斗法时才不致因此被逼落下风。
只是此举太过不易,除非门中嫡传,有洞天真人为其操持,否则还需自己来法子慢慢补上缺漏,这却需用上漫长时日,许多人还未等到那时便已身亡陨落。
枯瘦道人来此目的,本就是找来两头真魔补全自身短板,一旦成功,不敢说日后能与元婴三重大修士相争,只说多了两头与自己修为接近的血魄,可用手段立时要翻上一翻,至少在修为还未迈入更高境界前,已无明显破绽可寻了。
若不是他后来得陇望蜀,妄图更进一步,又哪会困在此处。
再不舍看了那两粒丹珠几眼,最后一狠心,撮唇一吸,一道血光就将其裹其往口中飞去,待气息一定,他便盘膝打坐,闭目炼化。
这真魔所炼晶珠只消服下,再用精血滋养,顷刻间便可转炼为自身血魄,约莫几息之后,就见他顶上罡云之中翻翻滚滚,血浪涌出,渐渐凝聚为两具凝实人影来。
这时他心念一转,两具血魄便就飘至眼前,见其形貌与自家一模一样,连表情细微之处也无不同,不觉满意。
此时他忽然觉察远处灵机涌动,知是张衍距此不远,知是不能耽搁了,怪啸一声,腾空而起,而那两头血魄也是一道飞起,三道血光在半空之中忽然一分,便各自往不同方向飞遁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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