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此躲着,是想埋伏一个大敌,本还以为胜负难料,而未想无意兜了赵阳入阵,自忖若是能求其帮忙,那却是把握大增。
至于赵阳为何到此,他也无心去多问,如今东华洲中,许多魔宗弟子都在外杀戮修士,搜罗神魂,用以修炼神通道术,跑至东海之上也不少见。
他为了套交情,说了冥泉宗中认得的几个同辈名字,又拐弯抹角探听赵阳在哪个长老门下修道。
赵阳怕说多了言语自己露出了破绽,敷衍几句后,便主动发问道:“道友何故在此布阵?”
权养心巴不得他问这句话,连忙道出缘由,最后叹气道:“此阵耗了我不少宝材,只能用得一次,未料却是道友闯了进来,稍候看来需得再行布置了。”
赵阳做出歉然模样,拱手道:“对不住了,却是无心之失,只我向来不欠人人情,不知该如何弥补?”
权养心精神振起,喜道:“只要道友稍候愿意与我联手,一同截杀此人,便是无有禁阵也不打紧了。”
赵阳装作迟疑道:“未知此人是何身份?”
权养心忙道:“道友放心,此人修为至多与你我仿佛,前日我在此炼法时,无意中截了蓬远派一封飞书,得知今日有人往其门中送来一株灵草,此物有保养元灵之功,对我灵门弟子修行大有补益,待杀了他之后,你我一人一半,道友看可好?”
赵阳心下一动,道:“那飞书何等迅快,道友如何截得住?”
权养心哈哈大笑,道:“道友有所不知,这东海之上,由我门中长老杨守贞与血魄宗长老公羊衷主持,已是覆灭海上宗门一十二家,现下只余蓬远等寥寥几派,其门下弟子平日不敢轻出,每月之中,唯有趁着特定几个时辰,以秘法遮掩,方能出得山门,与外派飞书联络,只是他们却不知,其行踪早已被两位长老窥破,只是欲引大鱼上钩,故意不去揭破罢了,而这几日,恰逢贫道在此处值守,是以……嘿嘿。”
赵阳看他一脸神秘笑容,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权养心闻得来人手中有灵药,便忍耐不住,想要先私吞了下去。
“不想海上魔宗实力已大到如此地步,需得将这些消息快些报于张真人知晓。”
他方才注意到,那权养心虽是看去与自己言笑无忌,可却随时处于戒备之中,不好下手,便思量着如何找个借口离开,这时却听权养心兴奋道:“那人来了。”
赵阳抬头一看,发现远处海面上来了一个发须漆黑的中年道人,正眼神警惕看着四周。
权养心兴奋道:“我来作法迷他神魂,道友若见机会,便请上前结果了他。”
赵阳道了声好,身躯一晃,背后就有一只狰狞魔头飞出。
权养心看得艳羡不已,冥泉宗这魔头能吞血肉,还能污秽法宝,且根本不惧斩杀,用来攻敌,比寻常法宝还要厉害许多,暗自想道:“若能向这位道友讨要一个过来便好了。”
正思忖间,赵阳法诀一掐,那魔头把大嘴一张,居然嘶吼一声,向他咬了过来,不由大惊失色,身上腾起一阵黑芒,将魔头拒之在外,“道友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收了回去?”
赵阳本拟背后偷袭十拿九稳,可对方反应之快着实出乎他预料,他一咬牙,也不说话,死命催动法诀,想要将其尽快杀死。
魔头尤喜吞噬血肉,权养心方才只以为是赵阳道行不够,放出来时未得驾驭好,可见不言不语,仍是在下死手,却是察觉不出对来了,嘿了一声,把身躯一转,整个人竟就如此消失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件残破道衣。
赵阳一怔,他忙鼓气而出,以丹煞在四周围横扫了一圈,不知摧折了不少树木山石,可却仍是不见那人踪影,显然已是逃去他处了。
他既有懊恼又是心惊,自己暗中偷袭不成不说,结果还被其逃了去,莫非东华洲修士都是这般厉害难缠不成?
这时他忽然想起那名道人,忙去半空,可只这片刻功夫,那人也是不知何处去了,想来是察觉到这里有异,故而躲开了。
他在原处想了想,自忖能探听的消息已是差不多了,便驾起遁法,往龙国大舟赶了回去。
一个时辰之后,他回得舟上,便径直往舱室中来见张衍,将自己所见所闻一说,最后惭愧言道:“弟子小瞧了此人,本以为手到擒来,可不想却是让其逃脱了去。”
张衍笑道:“那人若是元蜃宗门下,那你与他答话时便应已被中下了追摄之法,想来过不多久便会找上门来。”
说到此处,他神情微动,闭目凝思片刻,冷笑一声,道:“来得倒是快!”探出手去一拿,居然将一人凭空拽了出来,再往下一丢,便扔在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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