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剑光却是不退,在他们四周盘旋飞舞,曲长治见多识广,知晓一旦那游走剑光找到破绽,漏了进来,顷刻间便要被收去性命,被逼得全神戒备,不敢有丝毫大意。
至于汪广元与姜姓道人,更是干脆退到了百丈之外。
此举虽是不再受剑光挟逼,可对张衍也是毫无威胁可言了。
曲长治瞥了两人一眼,脸色有些不满,他费尽心思布下了禁阵,就是为了限制张衍身形,好由得己方放手攻袭,可若只知一味闪躲,那又有何用处?
就在这时,忽然数里外一处海面轰然破开,两道水柱冲起,现出两个魁伟身影。
曲长治回首看去,见竟是余氏二兄弟重又现出身来,心底不觉一喜,同时也轻松了几分,暗忖道:“原来方才那张道人用得只是挪移之术,这却好办许多。”
要是张衍举手之间便可把两名元婴修士收去,那也不用斗了,不如趁早各自逃散。
余氏二妖方才一身本事还未施展,便被张衍挪移转去海中,他们本是海鸟成精,不善水性,很是呛了几口海水,心中各自憋着一股闷气,此刻再度冲上,恨不得一鞭就将张衍天灵打碎。
张衍看二人又一次出现面前,淡淡一笑,再度把袖一挥,余氏兄弟只觉见眼前一花,心知不妙,连忙设法躲避,可就在这个时候,天中却有一股威压降下,在场所有人只觉身躯一僵,似是被什么巨力束缚住了,竟是半点动弹不得。
曲长治骇然道:“禁锁天地?”
张衍目光转来,曲长治乃是元婴二重修士,是他第一个要除掉之人。屈指一弹,那一滴玄冥重水破空飞出,自他脑门之上一穿而过,然而曲长治整个人抖了一抖,居然化为一团精气缓缓飘开,最后消散在大气之中。
张衍双眉一挑,微觉意外道:“分身?”
这四周被天地禁锁之术困住,曲长治想此等情形下施展似魔宗那等替死之术,绝无可能不被他察知,那么如此说来,或许此人一开始便是以分身示人,其真身恐在他处。
既是如此,他便索性不再理会,心下剑诀一引,一道剑光飞去百丈之外,姜姓道人顶上头颅立时掉落下来。
正要再对余氏二妖出手,龙鲤姒壬突然出声道:“老爷,那两只鸟妖也是异种,尚还有几分用处,不妨交由小的处置。”
张衍稍一转念,点首道:“可。”
海中忽然掀起一个浪头,上来把余氏兄弟一冲一卷,就不见了二人踪影。
此时场中只剩下汪广元一人,见张衍目光看来,他心下骇惧之极,可面上还是故作镇定道:“张道友,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若放我这一回,我愿将全数身家奉上,还能告知你几个秘密……”
张衍淡淡一笑,抬起手来,对其就是一指,霎时间,一道紫色雷电轰然劈落。
汪广元成婴不过数个年头,身上不过几件守御法器而已,怎么抵挡得住这等神通道术,只眨眼间,身躯便就爆开,化作漫天碎屑。
张衍环视四周,见海上已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再无异状,目光向下视来,道:“姒道友,山中局促无水,这北海水倒可任你遨游,不妨你就在此处落脚,镇守这片海域。”
海水之中一阵翻滚,龙鲤姒壬自里把首探出,道:“小的必为老爷守好此处。”
神屋山东界,一处无人山谷之内。
曲长治浑身微微一颤,自定中醒来,他抹了抹头上冷汗,心有余悸道:“这张道人竟有元婴三重修士相助,如不我有这法力分身避祸,恐也遭难了。”
他这门道术乃是惠玄老祖秘传,可修炼出一个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分身,除却不能施展神通之外,法宝遁术皆可使出,便是被人破去也无大碍,再修炼一年半载,又能祭炼出来。
只是施展之时,真身不能动弹,需枯坐洞内,若此时被人搅扰,立时要崩脉而亡,故而即便他师弟汪广元,也根本不知他会这门神通。
在斗法之前,他便有了失败准备,此次能一次除了张衍最好,要是除不了,也当做了一回试探,纵有损失,也不至太大。
他站起身来,苦笑道:“我虽也知晓了那张道人许多手段,可此人却十分不好惹,罢了,先回山门,把汪师弟死讯告知老师,看他老人家作何安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