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什么?司元杰是我们村子的人,严格说起来,和我也是同门,他出了事情,我能不管吗?”
听到方逸的话,刘家喜摆了摆手,看着胖子手上拎的酒,刘家喜也没拒绝,基层派出所的人吃吃喝喝那是常事,而且很多事情也只能在酒桌上谈,他们要是遵循市里面的什么规定,那就不用干工作了。
刘家喜是常来这家饭店的,所以菜上的很快,方逸给胖子使了个眼色,当下几人吆五喝六的就喝了起来,每人二两酒下肚之后,相互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愈发融洽起来。
“刘警官,您上午跑了这几家,都是个什么情况啊?”
在胖子和刘家喜又干了一杯酒之后,方逸开口问道,他知道这事儿虽然自己算是报案人,但警察办案可没有要和报案人通报的义务,对于案情,刘家喜是可说可不说的。
“别叫刘警官,叫我声刘哥吧,我虽然比司元杰大不少,但是一个辈分的……”
几杯酒下肚,刘家喜也没那么严肃了,先纠正了一下方逸的称呼之后,开口说道:“出去的这三个人,给家里都是说外出打工的,不过他们都没有说去什么地方,打的是什么工!”
这三户人家的儿子,有两个都没有结婚,是单身跟着尤氏兄弟出去的,而姓吴的那人是带着媳妇一起走的,他们只是跟家里说出去赚大钱了,但如何赚钱去什么地方,那几个人却是都没有透露。
“嗯?那咱们怎么追查下去?”
方逸闻言皱起了眉头,今儿在车里的时候他实在是担心司元杰,于是在心里给司元杰占了一个寻人的方位卦,卦象显示司元杰此时应该在西北方向,但西北大了去了,仅仅知道大方向,方逸也是无法找得到人的。
“追查下去倒是不难,尤龙那小子是有手机的,可以查他的通话记录,看看他往哪里打了电话,但这事儿要领导批才行啊……”刘家喜喝了口酒,缓缓的摇了摇头。
对于警察来说,真想找到个人,手段还是挺多的,不说查尤龙的手机了,就是跟着尤龙尤虎离开的三个人,也都是有家有口的,这马上又面临着过年,想要一点风都不露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刘哥,我们今儿这不就算是报案了嘛?既然报案了,你们就要查啊……”胖子忍不住嚷嚷了起来,在他看来,警察办案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还能由那么多的顾虑啊?
“话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这事儿是有点棘手的,外出打工没和家里联系,也不能说他们是失踪啊,想要立案的话,我怕局里那边不通过,还有一点就是,万一司元杰他们真是出去打工了呢?”
刘家喜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现在农村外出打工的人比比皆是,有些村子在平时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壮劳力都看不到,刘家喜要是把这事儿报到局里去,指不定就会被领导说他没事找事。
要知道,经费问题,一直都是着桎梏警方办案效率的最大难题,很多乡镇派出所连警员的工资都发布出来,哪里来的钱去查案子啊,遇到案件通常都是报到上面去的。
所以警察办案,那也是要分个轻重缓急的,出了人命社会影响极大的的刑事案,一般都是排在首位,再者就是牵扯金额巨大的经济案件,为了挽回损失,这养的案子也会优先办理。
另外警察最喜欢办的案子还有扫黄打非抓赌博,这种案子办下来是能罚款的,而按照那些不成文的规矩,经办方可以提留一部分罚款充当奖金,就像是现在镇派出所的警力,为了能过个好年,大多都是在外面跑这样的案子。
而像是查找失踪人口这样没有确凿证据只凭臆想的案子,警方却是最不喜欢办理的。
一来这种案子投入的警力物力不见得比刑事案件少,二来有很多时候所谓的失踪人口,其实屁事没有,只是没和家里联系罢了,如果浪费了警力得出这种结果的话,怕是就有人要为此背黑锅了,刘家喜立的案,背黑锅的人自然也就是他了。
“刘大哥,万一司元杰的这个案子,是个恶性大案呢?”
方逸是何等聪明的人,在听到刘家喜的话后,马上就意识到了他心里真正的顾虑,当下说道:“尤氏兄弟带着个傻子出去,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如果他要是把傻子的腿脚打断让他去街上行乞,这不也是个恶性案件吗?”
方逸以前曾经听老道士说过一些江湖上的套路,在解放前的时候,所谓的丐帮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而真实的丐帮生活,却是极为残酷和血腥的。
那些身体强壮在乞丐群体中占据领导地位的人,为了能讨到更多的钱,往往会把一些老弱病残的舌头割掉眼睛挖掉或者是将手脚打残,用以来博取路人的同情,方逸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司元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