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青奴快乐的笑声。
鹰唳、犬吠、马嘶汇聚在一起,让这个沉静多日的宅院,一下子变得生气勃勃。
宋平在外面,陪着杨瑞、青奴和杨茉莉以及宋三郎两个孩儿玩耍。
吉达则要照顾大玉和悟空四个,因为它们彼此还很陌生,经常会发生冲突。
杨氏抱着一月,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毕竟不是杨守文那种半吊子的水平,杨氏曾把杨守文和幼娘带大,自然很清楚怎么哄孩子。一月在杨氏怀里很乖,早早就睡了。杨氏一边哄着她,一边和宋氏与宋三郎的妻子说说笑笑,也让这庭院里变得笑声不断,显得是那么温馨和自在。
宋三郎则带着宋安,蹲在马厩外指指点点,点评金子和斧头。
杨承烈吃了一口醒酒汤,看着杨守文道:“这么说来,你准备收养一月吗?”
“嗯!”
杨守文没有吃酒,只要了一碗白水。
他有些懒散的坐在那里,轻声道:“幼娘没有找回来,婶娘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让一月陪着她,也能让她找个寄托。再说了,我总不成再丢弃一月一次。她父母都不在了,而且已经被抛弃了一次,再抛弃的话,就太可怜了。”
“是啊,的确可怜。”
杨承烈点点头,轻声道:“既然你已经有决断了,便以你所言。
不过,幼娘的事情,可有线索吗?我来这边打听了一下,却少有人知道那劳什子岁寒三君。你舅父在洛阳也会使力,但以目前形势来看,岁寒三君非常神秘。”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杨承烈苦笑点头道:“真没有!”
他换了个姿势,以便让自己坐的能更舒服一些。
“你舅父是河南校尉,人脉颇广。
但我问他的时候,他却是一脸茫然……兕子,岁寒三君绝不是简单的江湖客。我也拜托卢昂打探他们的下落了。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他的回信。慕容玄崱说,岁寒三君中的竹郎君在巴州?这倒是一个线索,我可以设法托人去打探。”
“陈子昂吗?”
杨承烈看了杨守文一眼。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喜欢伯玉,但是……你能接受管虎出身小鸾台,又为何不能接受伯玉呢?”
杨守文轻声道:“那不一样。
管叔父虽在小鸾台效力,可是心胸坦荡。他隐瞒你,又不是故意为之。不过是上名差遣。其实仔细想想,这些年来,管叔父并没有做过对你我不利的事情,对不对?”
对管虎,杨承烈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杨守文说的没错。
只是那小鸾台……杨承烈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人来。
那时候,他刚成为奉宸卫,在掖庭偶然机会下,见到了她。那时候的她,年方十二岁。被宫中的太监责骂,楚楚可怜,好像一只被吓破了胆子的小狸猫一样。
杨承烈当时年少气盛,便出面求情。
那个太监叫什么来着?对了,高延福……
再次见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却摇身一变,变成了才人。
时间过去太久了,杨承烈的记忆甚至有些模糊。只依稀记得,在他娶郑熙雯为妻的那天晚上,她出现了。那时候的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光彩照人,而且被圣人看重。她说是来向他道贺,同时也是感谢他当初仗义出手。为她求情。
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
杨承烈带着妻子去了均州,而她……
据说,她如今被称作内舍人,是圣人身边的近臣,更执掌着小鸾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