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气坏了,义愤填膺道:“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还不是看在你一心一意为民,丝毫不顾个人安危,有我爷爷风采,不忍心你遭难,你以为我闲着吗?管这种闲事。”
谢傅谦虚道:“夫人过奖了,在下岂敢与张公相比!”
“你等着!”崔夫人说着转身就走。
谢傅望着崔夫人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以为她傲,没想到还犟。
崔夫人去了没多久,又返回书房,手里却多了一把剪刀。
谢傅看着她手中那把剪刀,却不知道她是拿这把剪刀来威胁他还是威胁她自己,好生问道:“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崔夫人也不废话,拔掉头顶珠簪,一头青丝立即如瀑荡下,手伸脑后将一头青丝撩在肩前,手上握住,凛然道:“你若不信我,我断发自证清白,明月可鉴!”说着手上剪刀朝肩前头发剪去。
谢傅见状,整个人直接跃上书案,从书案上朝崔夫人扑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抢下崔夫人手中剪刀,一缕青丝轻轻落在地上。
幸好抢的及时,一头青丝没有全断,只剪断一缕,谢傅完全想不到自己只是不相信她而已,她竟做出如此烈性之举来,这性子之烈比起张公来也不遑多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自断头发是对自己人格毁灭,人格都没了,又如何会为了利益有所目的,这是立誓之举,也是自证清白之举,真断了一头头发,这个人后半生也基本无法立足了。
这位崔夫人却是敢于用自己的名誉自己的后半生来证明清白,谢傅又如何能不动容,“夫人,我信你!”
崔夫人原本满面怒容,一声“我信你”,却不禁让她目眶一红,嘴角一翘,笑的有些凄楚又有些高兴。
谢傅轻轻道:“你又何须如此。”
崔夫人咬唇应了一句:“你逼我的。”
谢傅心中无奈,我哪里逼你了,怕是你来逼我吧,看着眼前这个烈性女子,很是陌生,又似熟悉,从怀中掏出那本暗册递了过去,轻轻说道:“这本册子你先拿去吧。”
崔夫人却不为所动,冷冷说道:“你以为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手中的这本暗册吗?”
谢傅没有应声,崔夫人继续说道:“我承认一开始我有所忌惮,这本暗册关乎先夫名声,关乎张氏一门名声,也必然会连累我们母女,可我现在根本都不在乎,我这么做只是我心里想这么做,你收回去吧,最好一辈子拿着,捏有我的把柄,心里踏实点。”
谢傅走近一步,将暗册再次递近,说道:“我也不多说,你拿着就是。”
崔夫人却背手,不肯接过,突然看见他手上流血,情不自禁的捉住谢傅双手,关切说道:“你受伤了。”
崔夫人这个真挚的举动让谢傅心头一暖,见崔夫人捉住他的手,顺手就将暗册递到崔夫人手上,手顺势抽了回来,淡淡笑道:“一点小割伤而已,没关系。”崔夫人看也不看暗册一眼,随手就将暗册朝脑后扔掉,瞥了谢傅流了一手血的手,尽量保持平静,声音还是控制不住轻颤,“刚才一会让春桃给你包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