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玉和银先生对望了一眼,心里都好笑,这手法怎么和金老太爷当初办寿宴的时候一样的手段呢?先登记了所有人送上来的礼物,然后从里面挑选出价值最高的数件在筵席上报出名头和送礼的人,这手段可就阴损了。打比方说,几个客人的身份地位都是差不多的,大家送的礼物,若是某个人的礼物被报出了名字去,而自己的对头却榜上无名,岂不是那出名的人露脸,那没有被报出名字的人,只要是大家都认识的,都面上无光么?这样一来,那些地位最高的一批客人,还有个不精心挑选各种宝物送上门来的道理?
“够阴损的,不过,老太爷当初也说了,这所谓的寿宴嘛,也就是做生意的一种手段,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金宝玉肚子里面暗笑了一通,朝着那白衣青年拱手道:“如此甚好,晚辈也准备了一批礼物,准备奉上给老仙人增长一点兴致,还有劳道友帮忙登记了。”
那白衣青年脸上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他连忙笑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师祖对于晚辈修士,向来是照顾有加,象道友这样的青年才俊,原本是不用准备什么贺礼的。师祖他原本也不看重这些俗物。”叹息了一声,这青年的口风转得极快:“但是,毕竟是道友你的一片心意,那就请跟我来罢。唉,师祖他老人家出了一众老友的寿礼,其他的贺礼向来是不收的,但是,这岂不是伤了诸位宾客的热情么?所以我们一众晚辈自作主张,也就把这些礼物都收下了,道友你可明白?”
金宝玉、银先生同时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明白,当然明白!”两个人脑袋点得和风车一般,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白衣青年这才笑眯眯的领着金宝玉朝那一列青玉条案行了过去,一边走,他一边低声说道:“道友,我却要提醒你,这寿礼嘛,你看着给,但是呢,这宾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可能说那些荒山野地的散修就能享受和名门大派代表一样的待遇罢?故而呢,哈哈哈,看道友你是一表人才,仪容堂堂的,想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飞快的看了看左右最近的人都离开了十几丈远,这青年急促的说道:“最低等的客人,只有普通的鲜果美酒招待,最上等的客人,却是有无尽的好处的,好些物事都是我们这些门下弟子都享受不到的天材地宝,道友你可明白?”
金宝玉气得都笑出了声来,他连忙说道:“明白,明白,非常的明白。”他腹诽道:“云鹤仙人怕是好的,他不收晚辈的寿礼,也是对的。但是呢,就好像这厮说得那样,客人总不能一视同仁的,魔宗修罗道的教主亲临,总要用仙果灵丹招待的,但是一名普通金丹期的散修,你给他一枚千年的灵果,他敢吃么?怕是这规矩就这么坏了,云鹤仙人的弟子,可不见得一个个都是有道高人啊,倒是和老爹他们的生意做派差不多了。”一想到自己的爹爹,金宝玉心脏又是狠狠的一痛,眼前又有血光闪过,彷佛那颗大好的头颅,还在他眼前漂浮。
此时,一行人已经到了一张条案前,正好前面两个看起来像是散修的道人正登记完了寿礼,满脸笑容的拿着一块金牌走向了那洞府深处。看来他们送的寿礼价值不错,金宝玉已经看到了,那些拿着各色令牌走向那些楼台亭阁的宾客中,手里有拿着木牌、铁牌、石牌的,也有拿着银牌、金牌、玉牌的,想来能拿到一块金牌,在宾客中的地位已经是很不差的了。那白衣青年凑到条案后的白衣道人耳朵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突然回头笑道:“道友,却还不知尊姓大名或者道号如何?你在何方洞天福地潜修啊?”
金宝玉的耳朵边立时传来了巫沫儿的声音:“千万不能说你姓金!这里的人都鬼着哩,我爹爹都说了,擎天岭的门人,敛财有术!”
金宝玉微笑点头,朝着巫沫儿投过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连忙拱手道:“晚辈乃是一旁门散修,潜修地在大秦天朝东疆琨铻山一座无名山头,我取名叫做‘紫竹峰’的就是。晚辈不敢称尊姓,小姓风,风千里,道号却也有一个,自称‘紫竹散人’,却是没什么名气的。最近偶尔得了几件宝物,却知道是老仙人的二十万年的整寿辰,故而特意献上,求一个缘法的。”金宝玉心里恶狠狠的想到:“沫儿说得对,我既然要化名,那还叫什么‘金风’?以后就叫风千里了,日后杀人放火,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报上风千里这个名字,就说我是风家的旁系,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