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轮转,天空的太阳早就失去了阳春三月的那等温柔,变得无比的暴躁和狂乱。好似利箭一样的阳光无情的笼罩着整个大地,让垂柳焦灼、河水蒸腾、人人汗流浃背没有了半点精神。而那自天京一路向南的大道上,一溜儿跟着一支马队奔跑的三十几只高大威猛面容狰狞的大獒犬,则是一个个耷拉着眼皮,嘴角吐着白沫,舌头差点没耷拉下来一尺长,上面有一滴滴的汗珠儿慢慢的淌下。这些原本神气活现的獒犬,经过了几日高温天气的煎熬,早就不复原本的神骏,反应力和嗅觉起码退化了十倍。
风寒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俊朗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疯狂和恶毒,他一边下意识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臀部,一边怒声喝骂道:“一群废物,难不成那金宝玉就从人间消失了么?这一个多月,怎么就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他易容了,可是他身上的钱财如何而来?他肯定要和那些私下里还忠于他金家的人勾搭,否则他哪里得来钱财花费?”
越说越是暴躁,加之太阳的活力太过毒辣,风寒月的脾气也瞬间变大了不少。他猛的策骑跑到了马队的最后面,拎起马鞭对着一条獒犬猛的一卷,手腕一用力,那獒犬惨叫一声颈骨已经被那柔软的马鞭扭断,尸体好似石头一样被丢出了数十丈外。风寒玉指着那条死狗喝道:“废物,就是一群废物!你们这群走狗都是废物!这些狗发现不了那些杀手,你们就连金宝玉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你们就是一群无能的狗奴才!金宝玉这么大一个人,不是一只蚊虫,他既然在东海郡露面了,怎么可能又不见了?”
风家的几个密探在大热天里乖乖的跪在大道边上,脑袋都差点垂到了裤裆里,哪个敢抬起头来?他们心里也觉得委屈,大正天朝这么大,疆域数十万里,有数百亿的百姓子民,郡、府、县、镇、乡、村无数,他金宝玉随时都可能更换一个容貌跑去任何一个角落里躲着,八大世家在天下的密探才能有几个人?就算上他们控制的城狐社鼠,又能监视多少南来北往的旅人?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找到金宝玉的踪迹呢?金宝玉也不是傻子,他会露出本来面目满天下的乱转,大吼大叫自己的身份么?
但是,身为奴才,他们就必须要承受风寒月的怒火,哪怕他的火气是再无理,他们也得乖乖的承受。就好像那条被他杀死的獒犬一样,身为奴才,是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的。看着风寒月指桑骂槐的对着那条死狗一通怒骂,这些密探一个个心中忐忑,却是心知肚明,风寒月已经被最近的一通事情搞得心火上升,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说风寒月,任何一个正常人,碰到了青月楼乃至江湖上跑单帮的那些杀手如此密集,如此匪夷所思的暗杀,并且是从风寒月出了天京的城门就开始了这一系列的暗杀,这都是人无法承受的。
草草的计算一下,风寒月自从率领一百多名风家的修道高手以及八名有着散仙乃至地仙修为的长老离开了天京后,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杀手,就好似逐臭的苍蝇,已经盯上了风寒月他们这一行小小的队伍。刚出城门,就有一个娇美的小姑娘拎着一篮子牡丹花在风寒月他们队伍前叫卖。淫心大动的风寒月,立刻拿着一锭银子想要将那真花和‘假花’一起买下,哪知道那娇滴滴看起来无比妩媚的女子,到了风寒月怀中,立刻就炸成了一摊肉浆,肉浆更是泛出紫黑色的色泽,分明是含有剧毒在里面!
若不是风寒月自身乃是修道人,体内真元对剧毒有极大的抵抗力,更得了灵丹的及时救治,刚刚出城门的风寒月,怕是就栽倒在这鬼蜮伎俩中了。气愤欲死的风寒月指天叫骂了一通,为那娇滴滴的女子很是惋惜了一阵,这才一路小心的离开了天京,一路朝着江南郡的方向行来。按照风寒月的判断,金宝玉迟早总有一天会返回江南郡天德府(湖)去祭拜家人的,不怕守株待兔的法子不灵。而风寒月已经将所有的打探金宝玉行踪的责任,都全面的压在了那些风家的密探身上――仅仅是风家的密探,而不是八大世家的密探组织――风寒月不愿意有人和他分利润。
但是,京城门口的那一诡异的自爆刺杀,只是那些杀手亡命刺杀的一个信号。风寒月他们一路行了一个多月,就是在枪林弹雨中行走的一个多月,他们几乎见识了江湖上各种各样的邪门刺杀手段,甚至就连他属下的几个修道之人,也一时不查,被那些亡命的杀手用歹毒至极的方法毁掉了肉身,就连元神都被一种不知名的毒素给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