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王府的别庄错落在长沙王府别庄上面一些中间斜斜隔着唐家的别庄。
绥安王府别庄那间高阁里落地窗大开江延世斜披着件薄斗蓬意态闲适眼神明亮极了端着杯温热的陈年女儿红慢慢啜着今晚此时茶过于平淡了这陈年女儿红最佳。
“……苏家出动了是柏悦没看到苏烨。”枫叶垂手站在江延世侧后禀报。
江延世手里的酒杯一顿嘴角挑出丝丝笑意“我就喜欢这样的有情儿女传令下去告诉柏悦老二在婆台寺里让开通路送柏悦去婆台寺。”
“是。”枫叶静悄无声的出去传了令回来接着禀报:“苗老夫人到徐家别庄的时辰跟爷预想的一样不过赵老夫人两箭射杀了那两个弓手奉爷的令若有不利立刻后撤已经撤后了。”
“老将不老神箭无比名不虚传闲了这几十年功夫竟然没撂下传令压着她们不许出庄子就是了。”
江延世闲闲的赞叹了一句接着吩咐道。
“是。”枫叶上传下达的极快“阮谨俞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大门紧闭连盏灯都没有。”
“阮谨俞活了三十多年混帐了三十多年却毫发无损凭的就是一手逃如脱兔、滑不溜手的本事不急先放着没到时候呢。”
江延世抿了口酒“把后山那些人驱赶出来绕过婆台寺去那片庄子。让蒲高明称心如意。”
“是”枫叶答应一声传了令下去。
……………………
半山腰的陆家别庄阮十七早就换了一身和旁边护卫长随差不多的黑衣服站在靠近婆台寺一边的角门里侧耳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厮北海站在旁边一棵古树树梢位置隐着身形远眺着山下。
飞马奔回来的路上阮十七想明白了一些事。
这不是那魔头被别人怎么着这是那个魔头拿王爷和她自己做饵在布局杀人!
就他能感觉到的这是个极大的阵势那要套的肯定不是苏家苏家那一门子文雅书生也就是能在朝堂上斗斗嘴皮子。能和那魔头势均力敌的肯定是太子那个江家。
江家一窝子海匪那魔头也是匪对匪!
都是肯定养了私兵也肯定能调用兵将的人。都是心狠手辣无所顾忌的人。
他不敢打发人出去哨探他的人夹在这两股大匪中间只能是鱼肉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今天夜里必定极端混乱出头妄动就是个死字。
他得看准时机快跑藏好只求平安过了这一夜。
“十七爷山下好象打起来了。”树梢的小厮北海飞快的滑下来禀报道。
北海能挑到阮十七身边就是因为他眼力好可不是徐焕那样的眼神能比的。
阮十七轻轻抽了口气转身就往回走“走。”
周围的小厮护卫往各处打着手势园子里明的暗的人紧跟在阮十七后面径直退到别庄正院门口诸人团团守住正院阮十七推门进了院子。
“怎么样了?”见阮十七进来徐夫人呼的站起来焦急的问道。
“不怎么太平咱们得躲一躲。”阮十七看向阮夫人以及和阮夫人并排坐着的李冬。
阮夫人站起来从奶娘怀里抱过了阿果。李冬跟着站起来抱起了女儿毛毛朱氏急忙去牵阮慎言的手阮慎言却甩开她仰头笑道:“我还要拿刀呢舅母别怕。”
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口的朱氏被他一句话说的失笑出声他还拿刀还让她别怕!
“阿果给我。”阮十七在儿子头上轻拍了下伸手去接阿果“一会儿让西山抱毛毛南海带着言哥儿等会儿大家都得快跑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一定要跟上别摔着就行。”
阮夫人将阿果递给阮十七阮十七低头在阿果额头上亲了下“乖孙儿有点儿出息一会儿别哭。”
说完小心的将阿果裹进衣服里松开两只手试了试满意了示意众人“走吧路上别出声一个跟一个跟紧了。”
李冬抱着毛毛紧跟在阮十七身后出了垂花门西山上前接过毛毛南海背起阮慎言。出了院门已经都换了小厮衣服的李冬等人混进小厮护卫队伍穿过暗黑的园子出了角门沿着荒芜的山路阮十七和小厮护卫们大步流星李冬等人一路奔跑跟着也不知道阮十七要带她们去哪儿。
这一跑就是两刻来钟从徐夫人到朱氏全凭一股子惊气撑着直跑的喉咙里干辣无比等到一头扑进扇角门时徐夫人想松了口气都没能松出来喉咙太干连一声唉哟也被干的喉咙里出不来只脚底下说绊倒就绊倒了。
没等徐夫人跌到地上紧跟在诸人身边的护卫伸手提起徐夫人将她提进了角门。
阮十七不用回头抬手准确的按在李冬嘴上按回了她那声其实根本喊不出声的惊叫一把拖过她塞进角门挥着手示意阮夫人和朱氏赶紧进别说话。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园子冲进间黑漆漆的屋里也不找什么椅子榻炕上脚一软全软倒在地上用力喘着气这喉咙干的辣的连咳都咳不出来了。
“先别说话。”阮十七解下阿果放到阮夫人怀里出了屋打了个手势一半的人留守在屋子周围一半的人跟着阮十七悄无声息的检查各处。
众人总算喘过口气觉得活过来了时阿果打个呵欠醒了阮夫人吓的急忙一把揪过紧跟在旁边的奶娘奶娘接过阿果赶紧喂奶。
阿果吃了几口奶蹬着手脚咿咿呀呀自己跟自己玩起来阮夫人不错眼的看着阿果舒了口气。
阮十七推门进来“好了暂时能松口气。”
跟在后面进来的小厮掩了门点上了蜡烛。屋子四周所有门窗都已经用厚厚的帷幔掩的严严实实。
众人你扶我我扶你爬起来歪到椅子上惊魂不定的环顾着四周。
朱氏扶着徐夫人坐到榻上见桌子上有暖窠杯子忙过去伸手一摸暖窠里热的烫手朱氏忙倒了杯热茶先递给徐夫人又给众人一人倒了一杯递过去。
“这里怎么有点儿眼熟。”李冬打量着四周指着屋角一只大梅瓶迟疑不定道。
这梅瓶好象跟她陪嫁的那只古董梅瓶一模一样。
“你娘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这是咱们的庄子了。”阮十七冲儿子言哥儿夸了句他娘。
言哥儿立刻拆台“阿娘阿爹这是笑话你。”
“这好好儿的到底……”徐夫人一只手按在胸口狂跑了两刻来钟的那股子辛辣之气还堵在胸口难受可跟眼前小十七这份如临大敌比那份难受简直可以忽略。
“阿娘你别问了有什么话明天回到城里再说。今天就听毛毛他爹安排他说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不是咱们该多管多问的事儿。”李冬知道一些忙拉了拉徐夫人低低道。
“好我不是要多管多问你太外婆、大伯娘她们还有阿夏阿夏就在婆台寺就在这旁边。”徐夫人想到山脚下的一大家子和近在旁边的阿夏这心立刻揪成一团。
阮十七听徐夫人提到阿夏忍不住往上翻了个白眼她还担心阿夏!
“夫人放心老夫人那边有徐家舅母老夫人也是个经过大事的肯定没事阿夏和王爷身边有的是护卫再怎么乱也不能乱到她那里夫人只管放宽心。”阮夫人大而化之的安慰道。
“那倒是。”徐夫人听阮夫人这么说立刻放了心阿夏和王爷是代天子来的上山时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她是亲眼看过的至于太婆那里尚文和她那两个丫头的凶悍她可是亲眼看到过的。
“唉这还是京城几个毛贼就乱成这样这成什么了?”徐夫人放下担心又生出了怨气。
“阿娘别说了能睡一会儿吗?”李冬满腹担忧和心事担忧的看向阮十七。
阮十七点头“能睡就睡一会儿我让人多拿了好些被褥过来。看着阿果别让她哭还有你小毛毛也不能哭要安安静静的听到没有?”
“嗯那阿爹要骑马两……三!三回。”毛毛立刻提条件。
“好!”阮十七错牙答应真不愧是他闺女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