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失笑抓起筷子吃了块卤猪耳“我也想逃了。”
“你逃不了。”朱喜又喝一杯连声叹气不已。
“你说说我该怎么办?”陈江又吃了块糟鹅。
“你光棍一条有什么怎么办?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朱喜答的干脆而不负责任。
“这话实在。”陈江这一口酒嗞的比朱喜响多了“实话直说我准备投到秦王府门下了。”
“呃!”朱喜一口酒噎在喉咙里噎的直伸脖子。
“这五六年不知道多少人劝过我威胁我设套害我诱惑我明的暗的就一样让我别再查下去让我结了全氏父子这案子这不知道多少人里头没有秦王府的人秦王和我说过几回话回回都是交待我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要耐下性子剥丝抽茧还教导我说青史留名百年之后被无数人称颂之人都是以民为先以国为先不计身后名才有了身后名从来没劝我到此为止过!就冲这一条!”
陈江说着感慨起来一巴掌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一个光棍这辈子就求个顺意别的去逑没别的!你跟郭胜说一声熊家这案子我必定查个水落石出从今往后我听王爷吩咐。”
朱喜又是呃了一声这次不是惊着了刚才噎的太厉害他打起了嗝而且嗝的一个比一个响亮。
……………………
江延锦直冲进江府大门一个小门房瞪着眼刚要上前呵斥阻拦就被旁边的老门房一把揪住拽到一边老门房上前一步一边下跪一边招呼“大爷来了……”
话没说完江延锦已经越过他越冲进去。
“这是……大爷?”小门房被惊吓到了。
“看样子出事儿了?”老门房站起来压着声音望着影壁江延锦已经转过影壁看不到了。“都小心着点儿。”老门房警告了一句周围伸着脖子看热闹的门房。
江延锦一路往里经过一张张惊愕的面孔直奔江老太爷的静宜院。
江老太爷正在院子里慢条斯理的打拳婆子的通传声刚落江延锦已经进了垂花门。江老太爷照样不紧不慢的打着拳仿佛没看到江延锦或是江延锦和每天早上来请安的其它人没什么两样。
江延锦站在垂花门下看了一会儿转头问垂手站在旁边的婆子“太婆呢?”
“老夫人一早上就被娘娘召进宫了。”婆子恭敬答道。
江延锦嗯了一声挪了挪看起来十分安稳的看着江老太爷一招一势的打拳。
江老太爷收了招式深吸深呼了几口气示意江延锦“你来了见过你阿爹阿娘没有?进来说话吧。”
江延锦忙下了台阶跟在江老爷子后面进了上房。
江老爷子坐下喝燕窝粥看着江延锦磕了头“一路急赶过来的?你们大爷盛碗燕窝粥你媳妇呢?在明州还是去江阴了?”
“去江阴了。”江延锦起来坐下接过燕窝粥慢慢喝了又跟着江老太爷吃了早饭漱口净手上了茶江老太爷抿了口茶直入正题“为了冯家的事来的?”
“是。”江延锦放下了茶碗。
“冯福海为了一块坟地设计活活打死秀才利平又要刺杀利平长兄利安被人家捉个正着人赃俱获。
这也是算了他昏了头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上手处置十几年前没处理干净的旧案陈家怎么告到杭州城的你该听说了吧?两案并起没谁能抹平担下。
我已经让人去江阴了让冯福海上份请罪折子自杀谢罪这样也许能保住冯家其余诸人的性命。”
江老太爷干脆直接。
江延锦脸色变了“这是老三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也是太子的意思。”江老太爷眉头微蹙“你在明州主理家事这些年做的很好。你该知道冯家这案子必须当机立断结的越快越好。否则再扯出别的事……”江老太爷盯着江延锦“你最知道轻重!”
“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清清楚楚的知道冯家这些年替咱们家替娘娘替太子做了多少担待了多少我才日夜兼程走了这一趟。
利平调戏妇人被失手打死这案子不管怎么样人证俱全已经做成了铁案张成刺杀利安凭的不是过是张成一人之言谁知道是栽赃还是屈打成招抑或是张成自作主张?”
江延锦一句紧一句句句紧逼。
“到杭州告状的不是陈家而是所谓的生死之交莫壮陈家上下按了血手印说莫壮所言全无此事这是诬告。
都是能撕掳出来干净脱身的事却非要逼死冯将军这不是翁翁的意思这是老三的毒手翁翁这样放纵他就不怕寒了其它人的心?
象冯将军这样依附于江家依附于太子竭尽全力替江家替太子承担的人不只冯将军一个翁翁就不怕众人唇亡齿寒从此离心离德?”
“冯福海这是自作孽。”江老太爷冷冷看着江延锦“我让你回明州的时候你一句句追问我你哪一点不如三哥儿。
就现在眼下。看事见人推演预料三哥儿从来没错过你却逢大事必错;纵观大局权衡轻重你比三哥儿差的更远。
先去给你母亲请个安好好歇一晚明天一早立刻启程返回明州以后不得许可不许随意进京。”
江延锦脸色铁青站起来磕了个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看着江延锦步子凌利的出了上房江老太爷脸上的冷厉褪去一层浓烈的疲倦涌上来他当初就是当断不断看到了杨氏小聪明太过却还是容她进了门又让她生儿育女……
“来人去跟三爷说一声大爷到京城了为了冯家的事江阴那边让他想办法防着此都是蠢货。”半晌江老太爷低低吩咐了句。
垂手立在旁边的老仆答应一声出门去寻江延世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