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胜看着李夏眼睛一点点睁大他有点儿明白了。
李夏斜着瞪大眼睛用力眨几下努力想平复回去的郭胜笑起来“那桩案子之后大小弓的事朝廷上几乎人人反对先皇就没再强行推下去不过这份旨意却留在了那里一直悬在那里。”
李夏眉头微蹙关于这个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显已经不能执行名存实废的旨意政令为什么一直悬在那里一悬就是十几二十年直到死了还悬着先皇是很不怎么样不过这样的事却极少或者说这是唯一的一件。
“直到皇上登基的时候内库空虚先是皇庄改小弓重新丈量重新计算田租再后来”李夏轻轻笑着“江皇后主持后宫日常不提在操办宫宴庆典上极得皇上赞赏江皇后和江延世操办庆典宴席的风格你见识过这些银子一多半都是要从内库支出的一开始内库无法支应不过很快内库就能支应得出江皇后主持下的宫中用度了。”
郭胜这一下眼睛瞪大根本收不回去了他想到了可是这得有多蠢……
“就是你想的那样全具有是用先皇那份旨意用大小弓挣出了无数银子这事皇上知道大约皇上觉得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既增加了帝国田亩赋税内库又多了收益。
这件事朝廷里知道的人不会少比如唐尚书比如金相不过有先皇的旨意有皇上的默许有各自的打算都心知肚明的看不见罢了。”
“田亩连年增加都说是皇上仁德……”郭胜已经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了。
“嗯还有很多聪明人买卖田产时找到全具有。到十年前黄河泛滥时全具有这门生意已经驾轻就熟。
那场泛滥淹死了无数的人新淤出来的良田也有十数万亩加上死的人太多那些人死绝了或是拿不出地契的无主之地就更多了你听说的有多少?”
李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却冷冷的透着浓重的寒意。
“说是三十多万亩。”郭胜喉咙都紧了。
“都是全具有经手丈量的肯定不止三十万亩可到底有多少只怕已经查不清了那一年在那一带置办田庄土地的个个都不干净。”
郭胜呆呆的看着李夏这会儿他知道这个盖子有多大了郭胜心里突然生出股恐惧姑娘揭起的这个盖子会牵出多少事扯出多少人?只怕天下官员十之四五不十之六七都能扯进去都不干净……
“害怕了?”李夏微微侧着头盈盈笑着打量着郭胜。
“不……是有点儿姑娘这是跟天下……”郭胜话没说完看着李夏一脸轻松自在的笑一股子豪气猛冲上来将那股子恐惧驱的干干净净“和跟着姑娘比从前那些在下以为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时候都不过是些小孩子游戏笑话儿罢了。”
“唉你想的太多了这样的案子最后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大小弓并行这样的恶政从皇上登基横行至今这件事得有个了结用大弓也好用小弓也罢标准只能有一个。皇上自己挖的屎坑得让他自己一点儿一点儿的亲手淘出来亲自清理掉。”
李夏嘴角挑起又笑起来。
郭胜呃了一声姑娘这话前一半跟后一半怎么一个天一个地前一半在悲天悯人的俯看后一半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恶趣味。
“黄清泉审不了这个案子要是快的话只怕今天就要一句案情重大往上报送了你去找一趟金拙言推荐个人给他御史陈江。”李夏接着吩咐道。
“陈江?”郭胜努力想着这个名字十分陌生“金拙言能作得了这个主?”
“象你这样活一辈子只求一个活的精彩的人不只你一个陈江和你一样不过你是一心要经历见识别人不能历不能见的奇人异事陈江酷爱查案子找真相。”
李夏想着陈江眼睛微微眯起她极其讨厌这个陈江讨厌到一看到陈字就如披芒刺。
“你全无顾忌陈江不如你他极其在意身后名是个想青史留名的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李夏看着郭胜。
郭胜急忙点头“在下懂了。姑娘在下并不是全无顾忌比如胡磐石。”
“胡磐石?”李夏嘿笑几声“也不过就是胡磐石死了你一定要报个仇而已他不是你的顾忌。”
郭胜呆了呆好象是这样……嗯姑娘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