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半天没吭声夏王立刻扳下了面前条案上一块拳头大小的黑石重重的砸向了衮。那块黑石命中了衮的脑袋石头炸成了粉碎石屑飞溅在地面石板上居然还冒出了点点火星。衮被砸得整个身体向后滑了十几丈重重的撞在了正殿的殿门上。夏王咆哮起来:“给本王说你丢了什么东西?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嗯?”
夏王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暴虐的笑容他突然跳起来指着从衮手上滑落的龙皮鞭喝道:“来人既然衮自己带了皮鞭过来就用这皮鞭给他一百鞭!来人啊给本王狠狠的抽!先打他个半死再说让本王先消消气省得等下本王发怒杀了这个废物儿子。”
两名站在正殿门口身高起码在丈许开外比夏颉还高了两个头的黑甲武士立刻大步走了出来一人随手抓起了衮拎着衮的手腕把他摆成了十字架的模样。另外一人则是抓起地上那小孩手腕粗通体漆黑带着一片片细小的黑色鳞片的龙皮长鞭毫不犹豫的朝着衮抽了下去。
‘噼啪、噼啪’凄厉的长鞭破空声在大殿内震荡整个大殿都被那皮鞭的鸣声震得隐隐发抖。这两名黑甲武士的实力极其强大那挥鞭的武士手臂上起码有数十万斤的力量黑色的皮鞭滑过空气竟然留下了一条条白色的轨迹那是空气被强大的力量排开所产生的真空罅隙。那武士挥鞭的速度更快只是常人一眨眼的功夫一百皮鞭已经完毕全部落在了衮的上半身。
两名武士朝着夏王行了一礼随后又站回了原位。那衮摇摇摆摆的好容易才站稳了身体身上已经布满了拇指粗暴出来有两寸许的紫红色鞭痕。那鞭痕肿胀皮肤近乎变得透明一般可以看到皮肤下的体液在急速流动彷佛随时都要冲破皮肤的拘束暴射出来。
衮的身体颤抖了几下突然一口黑血还冒着腾腾热气从嘴里吐出整个人站立不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些暴突的鞭痕和地面撞击了一下纷纷炸裂喷出了浓浓的血浆。
夏王冷冰冰的看着被鲜血弄了一身的衮极其冷酷的冷喝起来:“站起来衮!这一百鞭莫非就能打死你么?你以为父王会因为你作出这种可怜样子就饶了你不成?”猛的一拍桌子夏王吼道:“你府里丢了什么?让你居然连卫军都动用了?好大的胆子下次你是不是就连王宫里的王军都要调派出去?”
衮不敢抬头额头上的冷汗小溪一样的流淌了下来。
那一群王子中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长得白净可爱、异常清秀的王子突然起立走到大殿中跪倒在地朝夏王道:“父王也许我知道十三哥府里到底丢了什么。只是孩儿不明白十三哥府里护卫众多怎么会被人把这些东西都偷走的?”
极其罕见的夏王脸上露出了一丝非常慈和的笑容他朝那王子笑道:“舙你怎么知道你十三哥丢了什么东西?”
舙撇撇嘴角扫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自己的诸位兄弟又抓了抓脑门笑道:“父王舙每日早起去城外骑射今日出门时却在门口捡到了账本一叠书信无数美女三人。呃如果安邑城昨夜没有其他家失窃的话这就是十三哥丢掉的东西了。”
大殿内一阵沉默衮的脸上已经从煞白变成了惨青甚至吓得开始微微哆嗦起来。大殿内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衮的骨头关节发出的‘哒哒’声显然他已经被吓到了极点失魂落魄没了一点主意哪里还有夏颉刚来安邑时在西坊粉音泽内那等嚣张跋扈的气焰?
夏王眸子里星云一样不断旋转的奇光突然闪了闪他朝前俯下了身体很好奇的问道:“哦?账本?书信?美女?嘿账本也就罢了衮做的那些生意父王还是知晓的虽然犯了些禁令却是不甚要紧。”他很豪放或者说根本就是用一副昏君的标准口吻叫道:“让胡羯人得些兵器军械有什么?让东夷人多点精钢箭头又算什么?这样打起来才痛快嘛。”
刑天厄的眉头抽*动了一下。当然快活和胡羯人、东夷人拼命的可都是他刑天厄控制的兵马其中有多少刑天家的子弟啊?
呵呵笑了几声夏王看了看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衮一眼微笑道:“倒是那书信和美女父王很有兴趣啊。那贼也是一个妙贼偷什么不好最后还要偷三个美女出来啧啧实在是有趣有趣。”
舙立刻说道:“父王那三名美女孩儿立刻命人取来至于那书信么孩儿不敢欺瞒父王所有书信都在孩儿这里。”他从左右两只袖子里掏出了足足有寸许厚的一叠信笺站起来上前几步放在了夏王面前的条案上。再次用那很孩子气的动作抓了一下脑门舙又指指点点的说道:“父王你看别的信笺也就罢了就是这封、这封、还有这封可是很要紧的。”
衮喉咙里发出了‘咯咯’一声怪响吓得晕了过去。
阴笑了几声夏王横了衮一眼却是不看那些书信随手一掌按在了那些信笺上把所有书信都化为灰烬这才笑道:“没用的废物本王如此的英明神武怎么会生下衮这样无能的蠢材?不就是和那些属国的国君勾结求他们支持你日后做大王么?这又有什么?不过是收买一些小国的国君当父王会放在心上不成?”
摇摇头夏王若有所指的叹息道:“和那些属国的国君勾搭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国力就算所有的属国加在一起又能影响我大夏什么呢?勾结他们还不如勾结比如说商族啊、陈族啊、彀族啊这些大族部落的王子也许还有用得多。”
夏颉清晰的看到履癸脸上露出了一丝很淡的笑容可是额头上一滴冷汗已经慢慢的滑了下来。
大殿内再无人说话。四公依旧是那副自家事自己解决巫家不干涉王家家庭事务的态度很是认真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在那里研究衮身上流淌出来的血在大殿地板上勾勒出的抽象派的图案。受他们的影响大殿内所有的官员要么在研究天花板上的花纹是否绝对对称要么在研究夏王今天穿的衣服上的玉佩是否比昨天偏移了一厘的距离。
很快的舙的属下就把他今天捡到的三名美女送到了大殿上就好似那三名美女一直被放在王宫门口等待这一刻一样。
夏王的脸色立刻就不对了。很显然这三个美女的质量比起他身后的那几名最受他宠爱的宫女要强上了一筹甚至还不止。
夏王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把受管制的货物卖给敌方势力因为他在利润里面占了大头;夏王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相互倾轧甚至相互刺杀这样他的位置更加稳固;夏王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私营党羽总之只要他还掌握着大夏最大的权力就行。但是夏王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有人居然侵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一部分利益而这部分利益恰好是夏王最大的爱好所在。
夏王最爱好什么?醇酒妇人而已!
凭空一大块冰块无声无息的出现重重的砸在了衮的身上。冰冷的刺激让衮呻吟了一声苏醒了过来。他猛不丁的看到了那三个站在他面前的美女脸色立刻一白又差点晕了过去。
夏王彷佛若无其事的笑着对衮说道:“十三你府里的女子是从哪里来的?看她们的体格打扮不似我大夏的子女罢?”
衮的身体颤抖得幅度是如此之大以致于他竟然像是在跳舞一般夏颉怎么看都觉得他更像是被电打了正在抽筋。只听得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是是是。”他‘是’了半天却也没有说出到底这些女子是什么来历。
夏王温和的笑起来:“是他们进贡的礼物是不是?却被你从中扣了下来。”
衮哆嗦着呻吟着:“孩孩儿去他们领地办事正好带回带回安邑。”
夏王叹息了一声:“你私自扣下了他们送给父王的礼物。”
衮再次的趴在了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唔这样说来你这个孩子实在是有了等于没有啊。”夏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衮下了一句评语。
衮猛的抬起头来尖叫道:“不父王不仅仅是我大哥他大哥的府邸里也也是。”
夏王呆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盘罟么?你是说盘罟的府里和你一样?”夏王可就迟疑了起来。
好似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衮大声嚎道:“不是我一个人啊父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怎么有那胆子?”衮的眼角猛的绽开一缕缕鲜血从伤处流淌了下来。衮声嘶力竭的嚎叫着连滚带爬的朝夏王扑了过去想要抱住夏王的大腿。
异常嫌恶的看着衮身上的鲜血夏王彷佛踢一条癞皮狗一样重重的一脚把衮踢飞了十几丈远。夏王的其他那些王子一个个冷眼旁观对于衮的凄惨模样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只有夏颉注意到看起来一副乖宝宝模样的舙眼睛中不断燃烧着的兴奋、暴虐、急不可待的嗜血眼神。甚至舙那清秀的脸上一条条的肌肉都已经扭曲了起来。他在渴望看到更多的属于自己兄弟的鲜血。
大殿内的气氛彷佛一块铁板沉闷得让人喘息不过来。而夏王则是那个在疯狂敲打铁板的人让原本就已经凝滞的气氛中凭空多了不安和惊惶。“来人削去衮厉天候的候位着他在府里闭门思过三年后再看他是否长进了。拖出去!”
十几名黑甲武士立刻冲了进来抓起衮就往大殿外拖拽了出去。被暴力对待的衮却是欣喜若狂的大声嚎叫在不断的叫嚷着感谢父王隆恩之类的言语。
随后夏王作出了让殿内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决议。
“舙你还年轻正要多多经历一些事情。父王派你去出使海人催促他们向我大夏俯首你可敢去么?”夏王脸上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
舙猛的挺起了胸脯大声喝道:“父王孩儿敢去。”但是紧接着舙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很羞涩的笑容:“只是还请父王多多派遣高手随行孩儿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哩。”舙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了四公中的某一人。
夏王淡淡的笑道:“正是如此。孩儿不用担心父王自然会安排妥当。你去了西疆这军务上的事情你可要好好的给你大哥参划一下若是你大哥作出了什么不好的计策你还要规劝你大哥好好的改过才行。”
监军或者说是钦差大臣夏颉的脑海中本能的浮出了这些个名词。他看着舙看来这个近乎人畜无害的年轻王子势必要成为夏王心目中的新宠了。夏颉更是注意到履癸的脸上所流露出的是一丝很清淡的不注意就几乎无法分辨出的不屑的讥嘲笑意。
这边正殿里的计议还没有停当殿外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鸣整个大殿一阵剧烈的颤抖居然就平平的塌了半截下去。
随后无穷无尽的光和热携带着毁灭性的能量浪潮带着巨大的响声冲进了大殿!数十名文职副官就在那狂暴的光热中瞬间化为了一条条仅仅留在身后石柱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