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庭。
安放镇国九鼎的广场上到处是篝火熊熊。那篝火的颜色都是惨绿色的大蓬大蓬的火星向上飞起被疾风一卷汇聚成一道闪亮的光柱冉冉向天空飞去。那篝火中焚烧的却不是木柴之属而是一根根颀长的白骨。每一团篝火附近都围绕着数十名黑衣大巫绕着篝火慢慢行走嘴里的咒语连成了一片密集的‘嗡嗡’声。
九鼎上反射出一层碧绿的光芒硕大的鼎身在黑夜中有一种巨兽将要食人的可怖气味。
一名头戴高冠的大巫手持血红色的玉锥缓缓的走到了正中的那一座大鼎面前嘴里大声呼喊着猛的一锥朝着自己心口刺下。一道心血喷上了那大鼎的鼎足九鼎突然齐声发出巨大的响声那洪钟大吕般声响震得整个安邑城方圆千里之内地动山摇满天星辰都剧烈的摇晃起来。九鼎之上一阵阵红光大盛突然九道红光自鼎口直冲天空天空中无端乌云密布环绕着那九根红色光柱急速旋转。
以心血祭祀九鼎的那大巫疯狂的嚎叫起来:“祖宗显灵大吉之兆!我大夏国运兴旺海人有难啦!”
‘哗啦啦’无数声巨响从天空落下数百道闪电撕裂了黑漆漆的天空倾盆大雨疯狂的从天空落下彷佛天崩地裂一般。九鼎的轰鸣声一发巨大鼎身上复杂古老的花纹似乎都活了过来在鼎身上疯狂的游走盘旋。一股股浩大无边的巫力自九鼎之上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开去整个大夏王庭内外所有大夏子民无不惊恐的朝着那九鼎跪下顶礼膜拜。
也许还是有一些人是不在意这九鼎的权威的比如说如今站在夏王寝宫门口的大王子盘罟就是一个。
盘罟今天穿了一身淡金色的华贵长袍这是在夏人身上极少出现的颜色。各大巫家的巫都格外青睐黑色、青色、紫色这三种色调淡金色?显得有点过于浮华并不符合大夏巫族的审美观。
高挑的檐角上数串铜铃迎风摇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着大雨突然落下一条条银白色水线就从瓦当后淌下在风中摇曳生姿。这座稍微显得有点破旧的大殿正门是用漆黑的柏木心做的朴实无华。可是大殿内传来的声音却是有点不堪入耳。
夏王似乎正在追逐某人嘴里不断的发出了‘嗤嗤’的怪笑和让人肉麻的‘小宝贝、快来’之类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体摔倒的声音衣衫被撕碎的声音以及不久后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发出的惨叫。那惨叫声‘咿咿呀呀’的哼哼了很久知道大概半个时辰后才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嚎突然就平息了下来。
随之平息的还有夏王那粗重的喘息声。
然后就有水盆里清水的‘淅沥’声漱口后吐出口腔中液体的‘唰唰’声接着是衣衫摩擦的声音和一连串的脚步声。过了好一阵子里面才传来了夏王的声音:“盘罟还在外面等着干什么?进来罢。”
盘罟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摆出了极其恭顺的笑容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殿门低着头走了进去。刚刚进门后面就一阵狂风卷了进来吹动了大殿内的烛光盘罟连忙转身赶在几个女侍之前掩上了房门这才近前了几步跪在了地上。“父王盘罟来了。”说完他深深的俯下了身子。
大殿内垂下了三面厚重的黑色帷幕就在正中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宽不过三丈长大概有十丈左右夏王就端坐在尽头的一张玉床上内着火红中衣外披黑色大氅脸上带着异常满足的红光。懒洋洋的挑起了一根眉毛斜着眼睛看了自己的大儿子好一阵子这才咳嗽了一声:“好起来外面天色不好怎么就跑来了?”
盘罟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从地上站起来乖巧的说道:“特来向父王问好。”
夏王冷笑:“我还没死!”突然他暴怒起来随手从身边玉床上扳下一块白玉狠狠的丢向了盘罟。盘罟脑门上火星一闪‘当’的一声巨响那块玉石炸成了粉碎盘罟却是哼都不哼一声连忙又跪在了地上。
‘嘿嘿嘿嘿’冷笑了无数声夏王这才淡淡的说道:“起来。你不是来向我问好的。”
盘罟额头一滴冷汗缓缓流下他恭敬的说道:“盘罟是向父王问好的。”
夏王‘嘻嘻’了几声随手抓过身边一名俏丽的女侍用手在她胸脯上狠狠的抓了几把这才笑道:“你是听说了老九立下的功劳不小所以你心急了!天巫杀了三名东夷的神射手老九亲手斩杀了东夷人五名部落之长威凌东夷东夷人的大族长派人求和来了。”
笑声中盘罟紧紧的趴在地上不敢有分毫的动弹。
夏王怒骂道:“老十三给你通风报信的罢?你来向父王问好?父王有什么不好的么?需要你来问候么?你脑子里面是什么?脑浆?还是石头啊?嗯?找借口也不会找得漂亮一点?问好?你明说你来偷父王的女人父王都会高兴一点!起码证明你盘罟有能耐有胆量!”
一手拎住那女侍的脖子丢出了十几丈夏王气恼的盘坐在了玉床上指着盘罟喝骂道:“你说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嗯?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敢让你嗯算了。”
眼里闪动着阴沉的鬼火夏王懒散的靠在了玉床上淡淡的说道:“说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是你那两个商会的生意亏本了还是你喜欢的女人又被谁弄上床了?”桀桀怪笑了几声夏王吹了吹自己的右手食指很不屑的说道:“你除了这些事情你还会干什么?嗯?你告诉父王你还能干什么?钱女人女人钱你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养条牲口都比你有用。”
跪在地上承受着夏王的怒火盘罟不敢开口哪怕说一个字。这一代的夏王并不是什么明君圣主而是一个暴虐疯狂外带虚伪伪善的复杂综合体。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就好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他突然用毒酒毒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几个妃子。
哼哼了几声夏王猛的站了起来迈步从那玉床上走下站在了盘罟面前。他的声音变得非常的柔和非常的慈爱:“好啦盘罟起来。毕竟是我的大王子父王的一点点怒火也是恨你不争气嘛。”
带着假惺惺的笑容夏王拉着盘罟走到了玉床边拉着他一起坐下随后叹息道:“你的九弟履癸你看看他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可是他东击东夷南征蛮族北扛胡羯还拉着军队和海人打了几仗斩获甚多!”“可是你呢?”夏王指着盘罟的鼻子冷笑道:“你春天去东夷的海边抓美女夏天去北方的山岭探珍宝秋天回到安邑做生意冬天就跑去云梦泽和蛮族的女人鬼混。你还像是一个大夏的王子么?履癸在军队中的威望有多高你知道么?你呢?你的威望仅仅存在于安邑的商会和那些女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