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县道,望西而行,由于腿上有伤,左登峰走的并不快,清晨出发,午后才到了圣经山脚下。
抬头上望,圣经山巍峨秀美环境清幽,道观林立香火萦绕,清水观只是一座道观,而圣经山上却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像清水观那样的道观至少也有十几座,山半腰的一处巨大正殿,超出清水观十倍有余。
站立了半晌,左登峰开始拾阶登山,山路上不时可见各类香客,大多是些在乱世之中寻求jīng神寄托的百姓村民,其中亦不乏达官贵人大家闺秀。
此时的人出门都会换上新衣服,没有新衣服也会穿的很整洁,因此左登峰的落魄样子很令众人不齿,一路上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掩鼻,对此左登峰完全无视,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袍子他是绝对不会洗的,因为那会洗掉巫心语留在上面的血迹,虽然每次看到那些血迹都会令他心如刀绞,但这些血迹却让左登峰感觉巫心语一直在他身边,还未曾远离。
到了山腰,雄伟的三清大殿出现在了眼前,拱木立柱,朱砂涂漆,红瓦铺顶,嘲风镇威,整个大殿给人以磅礴大气,肃穆庄严之感。大殿前的广场上放着一尊巨大的三足香炉,里面的供香随风而动,悠然飘渺。
大殿前的空地上有几名灰衣道人正在打扫山风刮来的落叶,并不搭理从身边走过的香客。
“道长您好。”左登峰沉吟了许久,最终走上前去冲一个长相和善的老年道人开了口。
“无量天尊,小兄弟有什么事吗?”老道冲左登峰稽首为礼,转而出言问道。道士称呼俗世人不像和尚那样喊什么施主,檀越,他们很少外出化缘乞讨,一般自给自足。
“道长,我想拜师学艺。”左登峰冲老道说明了来意。
“全真派不收俗家弟子。”老道摇头回答。
“道长,我可以出家。”左登峰急切的说道。他先前曾经供职文化所,对于道家的情况也有些许了解,现在的道士分为全真道士和正一道士,全真道士是出家的道士,需要挽发,蓄须,吃素。正一道士是火居道士,就是不出家的,规矩较少。
“小兄弟,那位是知客道人,你去找他说说看。”老道伸手指了指站在大殿门口的一名中年道士。
左登峰闻言急忙道谢,转而来到了三清殿门口冲那中年道士问了声好。
“玉璇,去后堂给这位小兄弟拿点吃的。”中年道士看了看左登峰,转而冲殿内正在打扫卫生的小道童开了口。
“道长,我不是来乞讨的,我是来拜师学艺的。”左登峰闻言急忙摆手解释。
“真不巧,今天有贵客到访,掌教真人抽不开身。再说你年纪也大了,掌教真人肯定不会收你的。”中年道士摇头回答。
“贵派掌教收徒弟还有年龄的限制吗?”左登峰皱眉问道。自己今年虚岁二十五了,学武修道的确有些晚。
“那倒没有,不过这么多年每天都有人从全国各地慕名前来拜师学艺,掌教一个都没收。”中年道士摇头说道。
中年道士的话令左登峰心中猛然一凉,他没想到圣经山全真派的掌教收徒弟标准会这么苛刻。
“拜师学艺是不可能了,不过你要是想出家倒是可以的。”中年道士见左登峰面露沮丧,便出言安慰。
“道长,贵派掌教的名声很大吗?”左登峰出言问道。他的目的是学习道法武术,可不是什么出家。
“金针,银冠,铜甲,铁鞋,玉拂,这五位玄门泰斗你总该听说过吧?”中年道士探手收过一名香客的香火钱投入功德箱,转而递了几根香烛过去。正殿之中也可以烧香许愿,但是要捐献香火钱。
“没听过。”左登峰面露茫然。他先前一直在文化所工作,很少接触这类教派的事物。
“来,来,来,拿上吃的,早点走吧。”中年道人见左登峰竟然摇头,不禁皱眉不悦,恰好那小道童拿来了两个窝头,中年道人便催促左登峰离去。
“道长,我真不是要饭的,我上柱香吧。”左登峰见状急忙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铜子放进了功德箱。
中年道人见状挥手遣走了小道童,转而递了三根小指粗细的黄sè香烛给左登峰。
“道长,您刚才说的那五位玄门泰斗是不是其中就有贵派的掌教?”左登峰接过香烛却并未离开,他并不想烧香,他只想跟知客道人说说话。
“那是当然,银冠就是我们掌教真人,一身绝世修为简直是惊世骇俗啊。”知客道人面露傲sè。道观寺院里能当知客的都是些喜欢说话的碎嘴子,这个中年道人话也不少。
“另外四位老人家都是谁?”左登峰急忙追问。如果圣经山全真派真的不收他,他还想去另外四个人那里碰碰运气。此外他虽然不太明白玄门具体指什么,但是泰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却知道,只有在某一领域的造诣登峰造极的人才有资格称泰斗。
“谁告诉你他们是老人家的?”知客道人连连摇头。
“您不是说他们都是泰斗吗?”左登峰疑惑的问道。
“泰斗也不一定就老啊,这五个人里我们的掌教真人年纪最长,已近古稀。铜甲和铁鞋也就五十多岁。金针挺年轻,三十几岁。玉拂是个女的,连二十岁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