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只能安慰。
他听出此时的凌语诗已经崩溃。
可凌语诗却根本听不见去,声音全是痛苦和无助:“没办法了,刚刚杜院长亲口问我……他跟我说如果真心疼老爷子就让老爷子早点离开,这样他还能走的安静点,不然他活着每一秒都是在地狱煎熬……杜院长说所有人都没办法……秦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我爸死,可我更不想她受折磨,秦飞,我该怎么办啊?我现在好难受——”
秦飞也很难受。
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可他能说什么?
“秦飞,你帮我做决定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我爸走,可我更不想他继续受折磨,我该怎么办啊——”
凌语诗的声音再次传来。
秦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先别难过,事情还没到最后,我现在就赶回来,也许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真的?真的还有办法?可是杜院长已经说……”
凌语诗顿时来了精神。
“肯定有办法,你相信我,等我回来再说——”
秦飞肯定道。
他现在只能这样安慰凌语诗,凌语诗的状态明显已经崩溃了,她之前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本以为父亲可以被治愈却忽然变成了噩耗,换个正常人都承受不住——
何况凌语诗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好,我等你,你什么时候过来?”
听着秦飞的肯定的语气凌语诗的情绪也顿时稳定下来,像是多了一根主心骨。
“我现在外地,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最多一个小时我肯定回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秦飞认真说道。
他真的怕凌语诗继续胡思乱想,毕竟自己的话很容易看穿,一群专家会诊都没救了,凭什么自己会有办法?
只要凌语诗不是傻子就不会相信自己。
“嗯,我什么都不想,我就乖乖的等你。”
凌语诗乖乖的说道。
秦飞心中就是一疼,凌语诗越是表现的乖巧就越是显示出了她内心的那种茫然和彷徨,她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或许她也压根就不信自己,可却强迫自己去相信。
这一点就和徐芳欺骗自己白浪还活着一样。
而一旦这个谎言被拆穿就是天塌地陷——
可他却没有选择。
如果不这样凌语诗现在就会彻底崩溃——
挂掉电话,秦飞深出了一口气才转身对徐芳道:“徐芳阿姨,我现在必须要离开,凌虎叔叔的父亲正在医院进行抢救出现了危险,凌语诗姑姑一个人快崩溃了,我要尽快赶回去看看。所以我就不能亲自接你们去京城了,不过我会让诸葛延接你们去——”
秦飞的声音十分歉疚,原本说好了一会就走。
可现在却出了意外他不得不马上离开。
“没事,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们。”
徐芳很善解人意。
她已经听见刚刚电话里一个女人崩溃的哭声。
她知道凌虎,是和自己丈夫一起的战友,从秦飞嘴里得知也是和白浪一起被害死。
原来秦飞并不是单纯的照顾自己一家,还有凌虎的家人,原来这个孩子负担了这么多。
想清楚这些的徐芳甚至很内疚,如果不是自己一家秦飞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凌语诗就不会那么无助——
“你快去吧,等我们去了京城也去看凌叔叔,你先帮我们带声好。”
徐芳又催促道。
“好,那咱们在京城见,我先走一步。”
秦飞转身走出卧室——
白浪家是那种北方很老的土房子,三间不大的土坯房,中间是门厅,也是所谓客厅,两边是卧室。
根本就没有厨房。
所谓厨房就是门厅的一个角落,门边一个灶台。
在这个年代像这样老旧的土坯房已经很少见,大多人全都盖上了红砖瓦房,可白浪家因为太穷所以一直都还是老房子——
门厅的角落一个崭新的煤气灶台还是这次白璎回来刚买的,以前一家人都是用土灶台烧柴火做饭。
白璎此时正在忙碌做饭,农家没有什么好吃的,尤其是白浪家这么穷的,土豆白菜倒是不少,白璎已经在吐糟上烧水热上了馒头,而此时他白璎正在忙着切菜,动作干净利落。
这一幕深刻的印证了一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白璎就是这样,不到十岁就可以单独操持家务,这是城市孩子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做饭只是小儿科。
只不过以前她做饭都是一个人。
今天身后却多了一个烦人的跟屁虫。
“小樱你真厉害,你竟然会做饭,太厉害了——”
“太厉害了,你真是贤良淑德——”
“啊,你小心点,别切到手——”
诸葛延始终跟在白璎身边,一脸的惊讶和惊艳,嘴里更是不断的夸赞。
“你有完没完,能不能离我远点?你影响我做饭了知道吗?”
白璎不耐烦道。
他真不明白了。
秦飞哥不是说这个诸葛延是个豪门公子哥吗,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呢?
太烦人了——
秦飞走出来正看见这一幕,顿时皱起眉头。
诸葛延想干什么?
(忽然想白璎应该多刻画一下,这个女孩我很喜欢啊,准备加重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