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这些画拿回去,给那些平时风流,到处给人画画题字的雅士看看。足以让他们自惭形秽,从此以后不敢再给人随意题字画画。如果再让他们知道画画的是个十六七的女孩,只怕能让他们连死的心都有了。
钱子俊挑了十张,正要开口说话。这时,一个人凑上前来,语气蛮横的道:“三文的占地钱该交了吧!”听说话的架势,应该是济渎庙的所在地,北海乡里房听差的来收占地钱。
画画的女孩目露乞求,道:“大叔稍待,等这位公子爷买了画,这就把钱给你。”
那听差道:“就你这鬼画符的画还有人要?我当初真不该听信你的话,以为你的画能卖钱,让你欠着占地钱先卖画。一早上的时间我已看明白,看画的人不少,何曾有一人买画?他们都是见你模样俊俏,跟你调笑两句罢了,你还当真有人买你的画。姑娘,我劝你早点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出去算了,一天抛头露面的,也不怕人笑话。”
画画的女孩欠人钱嘴短,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用巴望的眼神看着钱子俊,希望两人随意买上一张,好歹把钱给那位听差,免得再受侮辱。
李飞白不懂画,搁平时,要让他花十文钱买幅画,他宁愿去买两个肉夹馍吃。可此时见收钱的嚣张,卖画的可怜,再加上他与卖画的数天之前就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熟人,顿生侠义心肠,从搭裢中摸出五文钱来,甩到听差的身上,道:“钱给你,敢赶离开,别在这里啰嗦,挠了爷们的雅兴。”
听差的敢欺负画画的女孩,却不敢欺负旁人。他见钱子俊衣着华贵,李飞白气势压人,就更加不敢欺负了。朝地上的铜钱一看,见是五文而非三文,便道:“多了两文。”
李飞白道:“多的那两文是赏你的!”
听差的笑道:“谢爷打赏!”弯腰将五文钱捡起来装好,离开时还乐得不行:“今天运气实在不错,平白无故赚了两文钱。”
钱子俊待那听差的走远,回头继续看画,心里却不觉摇头:“从听差的话中可以听出,这位姑娘的画没人买。这么好的画,画一幅怎么也得两三天时间,才卖十文钱,也卖得太便宜太不值了。想画画也是极费钱的行当,这个姑娘会画画,以前家境应该不错,也不知遭了什么难,竟沦落到街头卖画。得想个办法帮帮她才好,如果能促成二弟与其的一段姻缘,那就更好了。”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道:“就买这十幅吧!”
李飞白赶忙掏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道:“给你!”
那姑娘看着银子,为难道:“十张就是一钱银子,我这里无剪无秤,破不开。”
李飞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帮帮这个姑娘,道:“不用破,都给你了!”
那姑娘变了脸,道:“什么意思?也是赏我的!无功不受禄,我平白无故要你那么多银子干嘛?十幅画一百文钱,你有一百文钱,就把画拿走。你没一百文钱,就把画放下,等把银子破开了,再来买画!”
李飞白好心好意却被一顿抢白,甚是尴尬,伸在外边的手不知该收回还是把银子放下。
钱子俊暗道:“操之过急,操之过急!知道你对这姑娘有好感,所以想用钱来打动她。可这姑娘明显不是爱财的主,你给她这么多钱,如何让她不怀疑你另有企图?男欢女爱这种事,最忌操之过急,得戒急用忍方可成功,还是让大哥来帮帮你吧!”道:“二弟,把银子收回,给她百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