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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第五师骑兵分队这一仗,是常乐的部队成军以来最惨烈一战。
明明一切都按着常乐的预想发展,对方中了计,未能发挥骑兵的冲击力,被他带着战士们混进队列,从近身状态发起突袭。
可结果出乎意料,战斗异常艰苦。
骑兵不是谁都能做的,本身就经过了层层选拔,属于军中精锐。而且当时处于精神抖擞的临战状态,与之前营地里那些半梦半醒的步兵不同,战斗一爆发,他们立刻呐喊着挥剑迎战。
骑兵从马背上居高临下挥砍,自然而然占据优势,并且剑法娴熟,出招稳准狠。
贱民战士们空有高昂士气,却尚未接受军事训练,本来力气就小,挥剑方式又像切菜,只会直上直下地砍,不懂得运用拧肩转体等身体之力。
敌方偏偏又是重骑兵,上身钢制胸甲,双腿也有铁环锁甲和内衬钢片的马靴,马匹前胸与面部包裹厚皮甲。如此强度的防御,使得贱民战士拿他们毫无办法。
不少贱民迫不得已去抱骑兵的腿,几人合力将对方拉扯下马,在地面翻滚肉搏,以便寻找咽喉之类的要害。
然而一方是身强力壮的职业军人,另一方是自幼营养不|良的贱民,贴身肉搏结果也没什么悬念。
如果没有别的因素干扰,战斗必将以骑兵完胜告终。
但常乐手下还有兽人,日族兽人无论男女都非常强壮,就算比不过人类修炼者,至少足以压倒眼前这些骑兵,他们不擅长用剑,一直拿着在森林里自行制作的木棒。
碗口粗的大棒足有近百公斤,恰好克制重甲骑兵,迎面抡上去,骑兵无论格挡还是招架,结果都一样,连人带盾一起落马。
几名成年兽人咆哮着并肩飞奔,大棒“砰砰”作响,在战场上“犁”出一条人仰马翻的大道。
伊斯泰拉下属哥布林大军也同时参战,这些狰狞凶悍的怪物就为杀戮而生,金属质地的表皮和利爪,硬度还超过了骑兵的铠甲与武器。
最凶狠的要算常乐,他这次没有心平气和地发号施令,而是一马当先,从下令“动手”就催促夜魇向前急驰,杀入骑兵队列。
贱民战士临死的惨叫令他怒火升腾,全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部,双眼通红,心里再也顾不得近卫军同袍之情,手中剑每一次挥动,都有一颗头颅坠地。
精钢板甲在常乐剑下犹如黄油般稀软,普通骑兵在他面前就像小鸡遇老鹰,既无还手之力,也无逃避余地。
除了蓝月在一旁保护妇孺,常乐几名强大的灵魂仆从尽数参战。
所以仅仅十几分钟,战场上的怒吼、咆哮、惨叫与呻|吟声就渐渐平息,除了一些无主马匹乱窜,激烈的动作场面都停滞下来。
一百名骑兵以及三名军官被全歼,贱民死伤三十多人,兽人仅有两个负伤。
幸存的贱民战士不肯罢休,咬牙提剑行走于尸横遍野的战场,见有敌兵还在喘息或爬行的,对着脖子就是一剑,也算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常乐则立刻着手治疗伤者,手里拿着幻羽天露,给尚未断气的部下们灌下去。
尽管有绝世神药在手,三十多人里也只救回了十几个,其余人全部阵亡,近百名贱民战士现在只剩七十来人。
常乐叫来蓝月,按照老规矩,拿卷轴记下阵亡者姓名地址,以便将来为其家属发放抚恤。
可这些贱民都是监狱里的囚徒,相互之间也缺乏了解,很多尸体都没人认识,就此无名无姓地死去。
“最佳工兵”哥布林们迅速挖了大坑,众人抬尸体入坑掩埋时,常乐低头不语。
反而是部下们来安慰他,说如果不是常乐将军拯救,大家都已经像兔子一样被猎杀了,这些死去的同伴,在生前已经获得自由和尊严,并为保卫自由而战死,死得值!
这就是高昂的士气,也是常乐在山中那番慷慨陈词的效果。
但常乐还是心情沉重,伤亡之重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打造一支强军没那么容易。
他所设想的“钢铁洪流与敌军对冲”,至少在短期内不是正确作战方式,必须给部下们找到更合适的战法。
常乐望着部下们充满敬意的目光,和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不免有些伤感地想到,他们当中有几人能活着看到真正的光明?
尸体埋葬完毕,非但不能留下坟茔,还要将地面整平,移来植物与干燥土壤做掩饰,以免被追来的近卫军掘尸泄愤。
至于敌方的战死者,一概剥去装备后移到几百米外整齐排列,留给官方收尸。刀剑铠甲与马匹都成为常乐部队的战利品。
临行前,常乐召集众人集合,全体向战死同伴敬礼告别。
然后全军就用缴获的马匹改为骑兵,开始快速撤离,以便甩掉近卫第五师的追踪。
贱民们几乎没有一人会骑术,常乐尽可能简洁地讲述了要领,让大伙先学着坐上去,在马行走时不会掉下来,控缰驰骋的技能边走边练。
夜魇在兽魂空间已经成长为8级野兽,比普通马匹强了几倍,所以那些军马对它非常敬畏,夜魇围着马群嘶鸣立威之后,便领着它们开始前进,暂时也不需要贱民们亲手控制。
由于大伙在马上坐稳都费劲,胸甲这种沉重的东西不能穿,盾牌也不能拿,统统被常乐收入了兽魂空间,部队成为彻底的轻骑兵。
至于实在无法骑马的妇孺,以及胆小害怕的兆祥大叔之流,有蓝月从营地拉来的辎重马车,正好一车装满。
走出十几公里之后,常乐与伊斯泰拉就到了分别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