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毛毛一听,脸上的笑意更盛,略显硬朗的五官也柔和许多,“可了不得可了不得,真真是个能手呢,哎对了,我听说他有了身子,你可得多瞅几眼,他人小,没个分寸,可千万别失了差错。”
艾奇纳娶的官配夫郞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这个消息像马蜂的速度一样炸遍了整个村子,而且艾郎中还跟他是本家,可以说他是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确切的消息。
“我晓得,这不,每日里吃了饭就来,天黑才回去,家里的活也不用他干,连凉水都不让他挨,”见艾毛毛往屋多瞅了一眼,便多说些话,
“他现在吃的不算多,就是觉不少,这会儿还在床上睡着呢。”
艾毛毛拍拍他的手,拉着人在门口的板凳上坐下,也没往屋里去,关切的贴补几句说,
“很是应该如此,他本来年龄就小,上回我见了两次,可是活泛聪慧的一个孩子,合该你跟二奇转了运,这孩子啊就是你们的福星,这才多久就怀上了,可是羡煞多少人呢!”
这话真是说到了艾美的心坎儿里,他家跟里长家本身就没出五福,关系不远,小时候艾毛毛又经常接济照看他兄弟俩,所以艾美打从心里对里长夫夫是尊敬的,信赖的,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大事也都会去找艾毛毛商量请教,今见他这么说,艾美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艾毛毛说,
“叔么你不知道,因为小画没成年,当初我拎着二奇千叮万嘱让他平常不得碰小画的身子,必须等到他及冠,除了成婚圆房那晚,他二人就没再有过那事。”
艾毛毛一耳朵听下来更是惊诧不已,一是感叹这个侄子的细心,心地纯良,二是感叹他二人的运到太强了,不免猜测着问,
“所以你猜他这是成婚那日晚上怀上的?”
艾美猛点头,他能告诉艾毛毛是因为知道这人不是那等嘴碎没脑的人,不仅如此,这人还因着小时候跟着家里走商,练就了一副精明果断爽辣的性子,对于梅画何时有孕这件事全然是他自己得猜测,他和二奇自是信任梅画没的说,况且,他们成婚的第二日艾美层亲自问过晕圈的事儿,敢打包票弟弟不会欺瞒自己。
但村子人多,难免就有那种黑心肠见不得人好的浪货,这也是他为什么告诉艾毛毛的原因,通过他的身份和威严堵住那些乱编瞎话的小人,小画的声誉可不是这些乱嚼舌根的浑人可是编排的。
前后一琢磨,艾毛毛理解了这个从小要强的侄子的深意,如此费心费力的保护一个官配过来的小夫郞,先不论他的身份背景如何,单单这份真心实意的当做自家人一样爱护,艾毛毛就从心底佩服这个侄子的所作所为和深思苦相,他很清楚,即使今日不过来,不出两日,艾美定会前去找他。
艾毛毛欣慰满意的点点头,抬手拢了拢艾美的发鬓,又拍拍他的手,声音透着稳重和强悍,
“你放心吧,没人敢说咱们小画什么,好好的一孩子让人随意泼脏水我可是头一个不答应!”
得了妥帖的话,艾美去了一桩心事,笑容明亮起来。
又说了两句怀孕的夫郞应当注意的事项,艾毛毛倒出来意,
“咱叔侄俩不外道,我也不探你得话头,今儿过来啊,是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商量。”
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说这正是农忙的时节,谁也没那闲工夫像冬日里一样串个门一坐大半天的,艾美心领神会的开口,
“叔么你有话就直说,只要我能做的准保应和你。”
有了这话,艾毛毛心里更受用,“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明理的,要说这事啊,可是把我难住了;打昨个就有人找我去了,这两天家里愣是没断了人,可这事儿呢又不是公中的事,我一人拿不定注意,最后跟你叔叔商量了两三回才定下来找你说和说和。”
“什么事儿啊叔么?怎的这么费神,还好多人找你?”艾美这时真没明白过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艾毛毛晓得艾美近几日家里事多,来来走走的也没听到个一言半语,再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更有些不好意思说,不过来都来了,不管成不成的怎么也得拿个准信,虽说这是给村子的招财,可毕竟东西是人家自己的,如果艾美的心思活络想的长远,那这事儿还挺好办,又润了润话头,艾毛毛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