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露了。
朝灌丛深处再藏了藏,门“咚”得被野蛮踹开,奔进两路手执火把的侍卫,将整个废弃的殿内照得灯火通明。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进的人?”雀漓潇双手背在身后,冷冰冰地踱步入殿,宽大的锦袍拖曳过荒芜的石径,连荒凉的色彩也被他肃穆的神光,砍杀殆尽。
这是什么缘分?我暗自祈祷他嫌这里脏乱差,赶紧走人。
“殿下,您看!”负责搜查的侍卫朝地面一指,房脊坠落的碎瓦偶露片块,苑内所有侍卫全员警戒,如同嗅觉灵敏的猎狗,纷纷提出金针羽苞。
我心里唉唉叹气,不出来都是不行。
取下自己的金针剑,从矮灌里飞身杀出,只有杀个措手不及才能觅得生机。
“刺客!”园里的几十人均有防备,纷纷列出法阵里外摆出三圈,我的落身处已经被裹围得密不透风。转眼最外两层整齐抖出羽翅,这些羽翅清一色金光闪闪,淡金的羽绒既彰显皇家的豪华,却更是杀人的凶器。
两圈侍卫各分相反的方向移动,衬着火色的通明,一时间化作刺目的两道金帐,眼花缭乱地让人晕眩。
“杀了他……”雀漓潇不知看没看见是我,严肃施令道。
内圈侍卫金针乍现,猛地朝我全身刺来,针针挑起冷漠的尖光,四面八方漫天袭来,道道锋芒如风胜浪,戳中就是马蜂窝的即食感。
“靠,下死手!”心里冷透如冰,左手里的金针剑也不带任何情感,旋身飞作一涡剑流,将刺来的道道金针急速拨开,此招效仿绝心,也只学个皮毛,如果绝心来破此阵,必将挑杀一片。
用力阻挡每一击剑气,也只能拨开部分,仍有高手不断寻出破绽,刺出金针羽苞。
衣服被越来越多的针锋划破,流出颗颗触目的血珠,右臂鲜血淋漓已经如同死肉,随着身体的躲避甩来摔去,或许是斗阵时间太长,也或许是金羽缭乱了眼神,总感觉眼皮重若悬锤,脚底轻踩烂泥。
如果“穿心”还在,我或许早已逃出生天,只有用贯的武器,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如果斩月愿意在……
刺来的金针越来越密,越来越急,紧紧围作一团金赤赤的羽球,看来他们也觉察我体力不支,准备最后一击。
看看满身累累的伤痕,奇怪并不觉得凄凉,心底反而生出莫名的兴奋,这汩汩流淌的血水口感堪称绝味,多少人都梦寐以求来品尝一滴,如今哗哗白流,真是暴殄天物。
凡是浪费我血的人,都该死!
心底诡异产生一丝想法,这想法迅速蔓延整个身心,宛如吸水的海绵,膨胀再膨胀。
害我者,必死!
不知哪里来的嚣张,一团诡异的火气由胸口源源不断传输至已经无觉的右臂,感觉整条右臂被烈烈剧火灼烧通透,又重新回到我的肩膀,整个掌心渐渐转变色彩,红通通的骇人。
“都去死吧!”我诡异一笑,仿佛被邪灵附体,高高扬起火红的掌心,一朵火做的娇弱莲花,在掌心慢慢绽放。
“去死吧!”胸口积怨爆炸的瞬间,金芒银海突然被撕开一裂缝隙。
有人破了法阵,从外面攻了进来。
来不及了,那火莲在掌心赫然变作焚烧的血红,排山倒海的力量要摧毁每一个试图残杀我的敌人。
我要杀光他们,杀光所有人!
“不要。”一只粗糙的大手稳稳地握住我即将释放能量的右手,那手坚定而有力,仿佛奔腾的河流可以冲刷一切沉重的负担。
温柔又充满力量。
“控制,自己。”绝心的脸庞,在浪潮的源头,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