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沧不过是皮外伤,如果我肯给你搞到一片赤炎火莲的花瓣,他就算是残废,吃了也会立刻活蹦乱跳的。”我故意诱惑他道。
“你……难道整朵火莲一直在你身上?”云沧揣度道。
“错!是在你主子身上……”反正是编瞎话,就看听得人信不信了。
“你胡说,主人从头到尾说,你只给了他一片花瓣……”云沧的语调稍弱,似乎我的离间计有些作用,想他诸葛辩玑是谁,有秘密瞒着奴才也是寻常之事。
我继续落井下石道“你好好想想,如果诸葛辩玑只有一片花瓣,为什么今日舍得给白璃魄医脸?”
“还有那白璃魄,一个男人家脸上破个口子有什么大不了,诸葛辩玑出手伤你后,还恬着脸给他治脸,而且从始至终都不肯舍一口给昆沧,这又说明什么呢?”
话说三分,点到既止。
我想着云沧应该被我唬个懵里懵懂,结果他很快反应道“先不说那花的事情,我且问你,白璃魄送我的刀是不是你给顺走了?”
他真行,居然还惦记着金刀。
我没皮没脸道“没看见……”
“胡说!我亲眼看见那刀刺入漆柱,宴席结束后就不见踪影,思来想去只有被你拿走的可能性最大,现在快交出来!”云沧自竹叶间探手一讨。
“姑奶奶说没拿就没拿!”漫拂长袖,我扭头就走。
“那你可就是逼我了……”竹叶间嗖得一扯,冬风猎猎般自我身侧滑闪一道影光,眨眼挡住我前进的道路。
好快!我拨开被倏风扯乱的发尾,云沧高壮的身躯铜墙铁壁,想要击倒他必得在数招之内。
我一面私下捏出珠釵,一面斡旋道“你比你弟弟爱钱,连那么一丁点金子也舍不得放弃。”
话毕,五指旋即摆作排笔状,顺力一甩,珠釵已然刺向云沧的眼睛。
“你懂什么,混蛋!”云沧侧头一躲的瞬间,我两步并作一脚,直接踹在他被诸葛辩玑惩罚过的膝盖处。
只觉得脚底板似乎刚刚触及皮肉,眼前的人居然迅猛如雷风电雨,瞬间消匿于空气中。
该死!我的腿脚踹空朝前一栽,云沧竟然闪至我身后,给我腰际狠狠送上一脚。
我腰部中袭,如同被巨石砸击,一口活气险些没喘得及。云沧得意忘形哪里肯给我休息的时间,连连朝地面踩踏十脚,脚脚狠毒,意欲将我踏死脚底。
我蹭着他的脚步不断滚躲,从屋门一直沿着石径滚至竹下草坪。
云沧贵在速疾,他分明招招皆可落脚在我身上,却抱持着猫捉老鼠的玩心,故意略慢半拍。
此刻我的腰背痛成一片,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玩死。
眼见他还要再踏一脚,肉体的怒火瞬间烧至心头,大呵一声“看脚!”袖里金刀带着慍慍的火气,横削云沧半抬的脚腕。
“你不是说没有拿吗?”云沧见金影照月,临刀朝后一躲。
“没被捉到的贼能是贼吗?”
我找准机会翻身一起,蹲着朝他的膝盖以下连划数刀,霎时间金光流彩,刀影连作一弯曲折的金色锋芒。
此刀设计极为巧妙,虽是金器却轻如鸿羽,尤其刀柄满缀珍宝,瑰丽异常,可是握在掌心十分趁手,根本不会滑脱。
云沧这个骗子,居然将自己的恶毒之心归结于刀柄的光滑。
念及他酒宴上对我的杀心,心里更是极端气愤,奇筋八脉的真气顿时调度顺畅,我只逼退他半步后,立刻翻身跃入竹林,揽臂一拉柔韧的竹竿,绷劲再松。
数十根翠竹携带着急急的弹力,刷刷刷得朝云沧抽去。
云沧边躲边用手肘抵挡,可惜他不是昆沧,竹竿的纷纷抽劲也叫他吃了些苦头。
这还不算完……我随手甩出腕间残存的水滴长链,送力默念心诀,那长链顿时变作十米珠链,颗颗散射着翠冷的玉光。
我挥动手腕摇拽长链,反复朝云沧的各个肢体抽去,虽然没有耍过鞭子,但被珠链肆意抽打一下,也是刻骨的生痛。
云沧吃我两击珠链,神情变作阴沉沉的可怖模样,他的身形在不断抽打的珠链里突然消匿,连那颗疑是月光光的大光头也不反光了,仿佛从人间瞬时蒸发,鬼魅一般来去无踪。
我暂收水滴长链,屏息再看,四下一片死寂,倏然头顶月光被黑影遮蔽少半。
“糟糕……”根本来不及抬头,一道黑电从天而将,不知是掌还是腿,一招劈在我的右肩,如同搓骨扬灰的撕痛,脑海一片空白。
我应声轰倒,自肺腑涌出一口新血。
好……好……
我含血冷笑道“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
黑影稳妥着陆后,云沧伸手讨债道“金刀拿来……”
金刀……金刀……难不成这金刀里有什么秘密?
我握住金刀,将嘴里的残血倾力吐尽,问道“你要刀……难道是放过我的意思?”
“怎么可能?你只中我云天一脚,我弟弟的九百九十九鞭,还没有讨要回来呢!”
我听他一言,也顾不得肉体的疼痛,忽而呵呵狂笑起来道“你和昆沧在打压虫儿这件事情上,还真是兄弟同心啊,不过有一句话云沧可否听过……”
“我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云沧不为所动道。
“这就是……我命由我……不由人……!!!”
爆吼一句,我从怀里掏出阳镜青芜,对镜大喊道“师傅,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