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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轻轻地打开病房的门，看见刘东亮站在门外，他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刘东亮？怎么会是你呢？”

刘东亮的眼睛红红的，恨不得一口吞了端木，他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把心中的怨气全都集中到了嘴上，咄咄逼人道：“是我又怎么样？你很害怕我来吗？”

端木淡然一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不过......”

刘东亮不等他说完，一把推开他，道：“让开，我要见如莲，不和你废话！”

如莲已经折腾了几天，早已精疲力尽，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端木怕刘东亮进去，又要掀起一场战争，反而让如莲更加痛苦。

他一伸手拦住了刘东亮，道：“如莲已经折腾几天了，才刚刚睡下，如果你是真心关心她，就不要进去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会儿。你有什么怨气，有什么问题，都冲着我来好了，到楼下呼啸亭去等我，不要打扰了如莲休息。”

刘东亮向病房内张望着，从半掩着的门里，他看见了如莲熟睡中的惨白的脸。

他的心隐隐地疼痛起来，孩子没了，她一定伤心欲绝，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软了下来，是的，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受伤害了。

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看了端木一眼，然后一转身，径直向楼下走去。

端木看着刘东亮转身离开，这才放下心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如莲，轻轻地关上病房的门，又绕到护士站，向负责如莲床位的护士交代了几句话，这才放心地来到楼下，到虎啸亭找刘东亮去了。

刘东亮靠在虎啸亭前边的石虎上，等着端木的到来。

他恍惚记得，去年冬天的那天晚上，也是在虎啸亭，端木向自己发出了挑战，他要和自己公平竞争，没想到，时隔半年，他们再次来到这里，眼前，却已经是另外的一副局面了。

端木来到刘东亮的面前，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他，刘东亮只视作不见，端木的手一时尴尬地晾在半空中。

他看了刘东亮一眼，淡然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情况？我都告诉你。”

刘东亮的眼睛红红的，盯着端木，问道：“我想知道，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端木淡然道：“五一节之后，我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刘东亮的身子一颤，差点没从石虎上摔下来。

他心中一惊，大声道：“端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东亮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他依然气势不减，向端木吼道。

端木看了一眼差点失去理智的刘东亮，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说道：“我是说，我和如莲已经结婚了，现在，就差一个仪式了。”

刘东亮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下来，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

他的眼睛里溢满了痛苦和失落，他的心猛然地往下沉，往下沉。

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如莲她，从来都没有向我提起过这件事情，我也仅仅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不可能，这不可能的，端木他骗我的，他骗我的。”

他的斗志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颓然地靠在石虎的身上，他眼中的世界顿时暗淡了下来。

如莲，如莲，他深爱着的女人，他愿意为了她远走他乡、他愿意为了她去吃苦、去受累、去奋斗的这个女人，现在，她和端木结婚了，这对自己不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吗？

此时，他的心，仿佛被人残忍地撕裂开来，又狠心地撒上一把盐，疼痛，剧烈地撕扯着他。

“啊！！！......”

他仰天长啸，大声呐喊：“如莲！如莲！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石虎蹲在他的面前，昂首向天，似乎也在为他的愤怒而咆哮。

他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逼近端木，质问道：“告诉我，孩子，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端木的脸上现出浓浓的悔意，黯然道：“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如莲，我不该陪她去你家的，如果那天我不去，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我好后悔。”

刘东亮瞪着他，怒道：“你不要给我假慈悲，端木，你告诉我，你是成心的，是吧？你唯恐世界不乱是吧？你和如莲结婚了，就去我家炫耀，是吧？”

端木看了一眼正在愤怒中的刘东亮，凛然道：“刘东亮，平心而论，你我虽然同时爱上了一个人，我们是竞争者，是情敌，但是，我一向敬重你的父母，那天，我不该去你家，这是我思虑不周，我承认。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如果那天，不是伯母出口太狠，如莲她怎么会感到羞辱难当，一时失去理智，不慎跌下楼梯呢？”

他的眼中蓄满了泪，痛惜道：“孩子，两个孩子呀，他们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就这样没了，如莲心痛，我的心也跟着一起心痛，因为，在我的眼中，我早已视她的骨肉为我的骨肉。”

刘东亮的眼中溢满了泪水，他在心中痛苦地叫着：我的孩子，我的如莲.....如莲......

端木望着痛苦难耐的刘东亮，眼睛也湿润起来，毕竟他和自己都是性情中人，他虽然是自己的情敌，但是，他的优秀和深情，也令他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