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横尸两具,宁大人和夫人血液未干,伽流踉跄着扑倒,悲痛欲绝。温润如玉笑颜如风的贵公子浑身污泥鲜血,失魂落魄一遍一遍低声唤着爹娘的名字。
伽流体内血鳞人血脉觉醒的那一天,他就辜负了宁大人的殷切期望,不做官,不读书,不经商,以游山玩水为借口掩藏了为龙神奔波的事实。他心里一直有愧的,因此在宁大人试探着提起与西王府袁大小姐的婚事时,伽流并未多想,以孝子应当有的态度应下了这门亲事。
想必就算担负着血鳞人的身份,就算骨子里是龙宫人,道义和孝悌之情还是让他这一次听从了父亲得提议娶妻成家,儿孙满堂。
可宁大人和夫人终究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伽流要背负这份罪孽,直到生命结束。
我低下头擦拭泪水,不忍再向千里眼中看去。
此时此刻,伽流身边被钝器敲打到头而昏过去的袁慧嘉长吸一口气终于活了过来。她原本也被刺客在胸口捅了一刀,是天山貂绒袄救回她一命。迷迷糊糊中的袁慧嘉还不知道身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真龙抢着下令,指着喊:“抓住她。”
听到千里眼中传来的龙音,淅拾起侩申的时候伽流已经把袁慧嘉护在身后了。
淅的身手快不过伽流。
两人一个捕,一个护。伽流护妻心切,但因为刚跟蒙面黑衣杀手激战后气力消失大半,就没能完全躲开侩申的锋刃。
一道血色飞溅而出,伽流臂上再添一道伤口。
无意中伤到了自己主子,淅脸色稍变,按住侩申不敢再动,保持着随时拔刀的姿势。
龙的声音继续响起:“能在婚宴上痛下杀手的除了西王府还能有谁?伽流你让开。本王不会伤害你结发妻子,但要把她押做人质。”
仿佛明白过来什么的袁慧嘉战战兢兢哭道:“下什么杀手?流,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爹爹,我爹爹做了什么?”
伽流纹丝不动,既没有拿娇妻是问,也没有交予真龙的意思。
真龙急道:“你小子被迷惑了,脑袋不转还是怎么回事?这明摆着是袁老贼用自己闺女下套。现在宁府里面就你逃掉了,他袁老贼没赶尽杀绝,怎么会甘心?”
袁慧嘉摇着伽流被鲜血染红的手臂,哭的梨花带雨:“不,不是我爹爹,流,告诉我不是我爹爹做的。他好不容易同意了亲事,要是爹爹还记挂着两家仇恨,他何必把我嫁给你?”
真龙冷笑:“又一个没长脑子的蠢女人。”
而我却对这位可怜的新嫁娘充满同情,如果一切如真龙所料,受伤最深的一个是伽流,另一个就是袁慧嘉。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名死里逃生的西王府侍从踉跄闯入,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僵持氛围,他扑倒跪在袁慧嘉面前,哭道:“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老爷……”
袁慧嘉脸色煞白,额头汗水淋漓,急道:“爹娘在哪里?他们可否安好?”
“老爷和夫人……都遭到了袭击,老爷还留着一口气,可是夫人,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