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却对陈恩自以为尽善尽美的安排,提出了六项不满,一一责难,陈恩无言以对,那是陈恩第一次对这孩子的心思细密表示叹服,那夜,他依旧被寝殿罚跪,夜晚依旧,只是他看着龙渊寝殿中来往的白鸽,陈恩仿佛开始知道,龙渊不仅有眼前的这方寸之地,他的背后或许有个让他瞠目结舌后盾。
次日清晨,龙渊对他一一交代了那诸多事项的安排,陈恩不解,可是他的问题只得到龙渊的冷笑和冰冷的漠视,他没有一句解释,只让他照做。
陈恩按着龙渊的指示行事,可是对于其中秘密处决一大批家丁小厮的命令着实心寒,对于让他命人将府中婢女卖到妓院的举动更是深恶痛绝,可是,这些他毕竟还是一一照办。两日的辛苦,让他情绪有些失控,精神一度濒临崩溃。
可是那夜,龙渊依旧罚了他,原因,是他曾有的犹豫不决。那夜,他跪在龙渊的桌案之前,龙渊第一次没有伏案密信书卷,他只是在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着声音说:“三次,你还能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你是嬷嬷的弟弟。做我的人,你根本不够格。”
那时,陈恩只觉得满怀的不甘,刚想反抗,却见一个神秘的黑影闪了进来,恭敬的跪在了龙渊面前,对龙渊呈上了一打信件。龙渊也不曾看,随手将那信件挥到了陈恩脸上,与那黑影转身离去。
陈恩抖着手一封封地看着地上的信件,那些人的身份一一展露眼前,那时陈恩才觉得脊背发凉,也能想到如果任那些人留在王府,对龙渊甚至整个王府是多大的威胁。
那是唯一的一次,龙渊对他解释,从那之后,陈恩再也不曾怀疑过龙渊的决定,每次都是雷厉风行地去执行。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恩的尽心尽力也越发地得到龙渊的赞赏,将更多的事情尝试着交代给他去做,对于一些紧密的事情,也会时不时地跟他透露一二。这十多年,人非草木,毕竟有情,陈恩渐渐的摸清楚了龙渊脾性,后来才能如现今一般,偶尔多言一二,龙渊对他也渐渐纵容,或者说毕竟很少有人能在他身边呆这么久,那些人不是死了,便是去了其他他们该去的地方,龙渊身边,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是一直跟随的。
其实,后来,陈恩也看得出来,龙渊,这孩子就是一个人的时间久了,所以不敢离人太近,况且他活的那个环境里,也从来都没有真心,所以对于自己这个战战兢兢地为他效命十数年,却也不时流露出长者关怀的老人,龙渊毕竟不是无情。
这么多年,龙渊一路风风雨雨过来,除了龙耀这位老皇帝,陈恩记得,这还是龙渊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故而,陈恩也真的是摸不清龙渊此刻的情绪。
就在陈恩在一旁战战兢兢汗如雨下的时候,阿诺终于来了。
龙渊的手缓缓揉着额头,并没有言语,任阿诺行了礼,龙渊也不曾发话,只听着陈恩对阿诺简单讲述了那毒药的症状,却也只是说有人,并没有说中毒的人是龙渊。
阿诺听着那中毒的症状却是微微一愣,神情怪异地看着陈恩。
看着阿诺的表情,陈恩心中也是激动:“你听说过这种毒药吗?”
阿诺道:“请问是谁中了毒?”
跟着陈恩这一个多月,阿诺的中文讲得越来越好。
龙渊听着他的话,似乎有些门路,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信札,挑眉看向了阿诺。
陈恩道:“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说你可曾听说过。”
阿诺点头:“听说过,我们那里有很多人吃,只是中原没有。”
龙渊看着阿诺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却始终没有言语。
陈恩道:“那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阿诺道:“我也不确定,能给我看看您说的解药吗?”
陈恩看向龙渊,龙渊拧眉,取出了一粒解药递了过去。那解药,龙渊一直是随身携带的。
阿诺看着那方忠给的解药闻了闻,复又让陈恩拿了银针划了一丁点下来尝了尝,阿诺才点头:“是毒花!没错。”
“什么毒花?”陈恩问。
阿诺道:“那人日日服的不是解药,而是真正的毒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