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席地而坐,廿七手执乐谱跪在琴案一侧,褒姒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弹出了几个音调,调不成曲听不出音律,很快她似乎熟悉了郑国的曲风,适应了这样变换的音律。郑国地处中原、秦国地处西域,二者的曲风截然不同,秦风中充满了八百里秦川养育下的民风彪悍,音乐也自然以粗犷而著称,郑国较之秦乐则要细腻宽润许多。
音调连成曲调,曲调连成乐章,绘成一支完整的乐谱,最终将廿七手中的这张乐谱完整的表达了出来。华辰殿与琼台殿相去不过三五百步的距离,琴弦的颤抖之声已足以穿过如此之近的距离到达郑大夫的耳中,他猛地一愣,微微皱眉。
此刻他正站在琼台殿外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琼台殿与这个宫中的其他任何一个宫宇的建造风格都不相同,奢华的就仿若这建筑并非来源于大周王朝,而是往后任何一个奢靡的时代。
郑伯友驻足不前,身边的太宰宫大夫已经催促了数次,他抬起头在自己的耳畔,示意对方安静一会儿,他想听听这曲子。但凡是这宫内的人,便无人不知褒姒是来自秦国属地褒城褒家,秦国曲风并不同于郑国,褒姒也并非深谙天下乐谱,她的琴音分明是从生疏到熟络,郑伯友看着身旁的这位太宰宫大夫问道,“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太宰宫的大夫摇了摇头,“如今周王可是越来越暴戾了。”
“怎么说?”郑伯友问道。
“今日我等几位大夫共同进谏呈递您几位的折子,大王竟将其中一位大夫踢翻在地,那位大夫胸口受到重击,上卿大人又不允许医馆来看,以示警戒,要我等不能在帮几位递折子了。”这位太宰宫的大夫解释道,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只怕是那位受到重伤的大夫没有几日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