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着,我开始了。”一旁还跪着一个服侍的婢女,将都胜方才交代她放在火上烤的刀具递向都胜,都胜一面说着,一面接过刀来,手上已极其灵巧敏捷的落刀了。
滚烫的触感碰到娇嫩的皮肤,只听发出一声恐怖的嘶的一声,一刀割下,狠狠从伤口中剜出一道溃烂的肉来,都胜将刀递给另一个婢女,婢女接过,小心擦拭,而另一个婢女已极快的递出另一把炙烤好的刀了。还有一个婢女,在旁为寒若上止血良药,每当都胜割完一道伤口,便立刻手脚麻利地撒上剂量恰当的药粉。四人配合默契,都胜动作又极其熟练,一来一回,已除下好几块腐肉。还有一个婢女捧着一个金盆,接过割下的腐肉。
宫谦冱在一旁看着,只觉在都胜手中翻飞的小刀仿佛是在自己心尖上凌迟一般,而寒若此刻早已痛得人事不知,脸色无比苍白,额上、鼻尖都汹涌的渗着冷汗,一块软巾,几乎要被她的银牙咬烂,一双小手紧握成拳,掌心早已血肉模糊。可想而知,寒若身受着如何惨烈的疼痛。宫谦冱此刻恨不得为她代替这份痛苦,心中真是恨透了凤凰儿,直后悔当初对他的处置太过简单了。
“你若是顶不住,尽管开声。”都胜手上动作不停,嘴中却开口劝道。他是动刀之人,最能感受到寒若此刻痛苦。
寒若吃力地摇头,死死咬牙挺住,表示自己还能够继续忍受。
都胜片刻也不敢停手,接刀、换刀,不过几刻种,已处理完背脊上的半面伤口了。就在都胜落刀再次生生剜出一块肉时,寒若松掉了口中软巾,再也受不住这非人的剧痛,凄厉的哀叫一声,便昏迷了过去。都胜见状,立刻停手。
转头看向宫谦冱,惊讶地发现他面色苍白,整个人连站立都有些不稳,可见他的确是心疼着寒若的。可惜这点情意,落入都胜眼中只觉无比嘲讽,冷冷开口道:“她身上伤口不可接触别的东西,不要为她穿衣,也不要给她盖被,不过她不能受风也不能受凉。门窗关好,房中火盆要足够。”
宫谦冱一一点头应下。都胜便不再看他,径直离去了,前面自有婢女领他去专门提供给他的屋子了。都胜此刻待遇自然与寒若一般,被软禁在这座别院里了。
宫谦冱吩咐下去,让他们依照都胜之言做好,自己折身回到寒若身边。寒若仍在昏迷之中,她一片背脊仍旧裸,露在外,整张背脊变得坑坑洼洼,血肉模糊,撒着的药粉漫漫渗进血肉,只看着都觉好不骇人。
此刻所有人都已退下,宫谦冱再也压抑不住,泪水汹涌而出,无声的对不起哽咽在他喉中。若不是亲眼见她受此折磨,他怎么能知她已如此深深扎入自己的心里了呢!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她!现在对她的每一分心痛,在她眼中都成了虚伪。可是,他能够怎么办呢?一面是心爱的女人,一面是含辛茹苦养育自己成人的亲生母亲。他能怎么办呢!
除了在之后的日子好好弥补她之前受过的苦,他已没有别的法子了。只是他心中深知她不愿也不屑自己对她的好了,但他已不能再放手了,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小心翼翼地俯身低头亲吻在她的背脊上,他轻轻道:“四妹妹,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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