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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行狰狞着脸上去揪书童的衣领,“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没中,一定是你看漏了,我自己去看!”说着一把将书童摔倒在地,扒开人群往榜单前面凑。
傅云杉看了白蔹一眼,白蔹点头也挤进人群,不一会儿就带着笑回到傅云杉几人身边,三人都希冀的看着他,他淡淡一笑,对傅思宗躬身作揖,“恭喜大公子高中举人第二十五名!”
“真的?!”傅云杉第一个兴奋的叫出声,“爹,哥哥中了,我就说哥哥一定能中的!”
傅明礼眼中闪过喜悦的泪花,狠点了点头。
傅思宗笑弯了眉眼,只觉得天地都在笑,他一把抓住傅云杉,“杉儿,你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云杉笑着拧了他的胳膊一把,傅思宗吃痛,脸上的笑却越发高涨了。
方老爷看着一家人喜笑颜开的模样,只能陪着干笑,不远处,方之行不信邪的将榜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没有他的名字,就连最末尾都没有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
傅思宗都能中,他为什么没有中?
他怎么可能中?他为什么会中?
方之行突然冲出人群,疾步到书童身前,“傅思宗为什么会中?他怎么可能中?我不是让你去收买……”
“三少爷!”书童大喊一声拦住了方之行未说完的话,脸色苍白的瞟了一旁的傅云杉等人,不顾身份的抓住方之行的手,狠摇了摇,“三少爷,您清醒点!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
傅云杉几人却已经将方之行的话听到了耳里,白蔹蹙眉,眸色轻蔑的看着方之行,“原来大公子考场的抄袭事件是这么被冤枉来的,方家真是好家教!”
方老爷脸色青白,难堪不已!
“不,行儿不会做这样的……”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收买考官的事……
傅云杉走到方之行身边低声道,挑眉,“方三少爷,想知道为什么你收买了监考官我哥哥还会中举吗?”
“为什么?我明明得到消息说他那个考场抓到了舞弊的人!”方之行咆哮。
傅云杉抬头瞄了方老爷一眼,做猜测模样,“可能你没说清楚我哥叫什么,所以人家抓错人喽……”
“杉儿……”明明是他给了监考官银子,监考官才抓了另一个人……
他想着想着忽然明白妹妹这么说的原因,当下住口一声也不吭了!
“不可能!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抓名叫傅思宗的……”方之行大声打断傅云杉的话,话未完就被方老爷子一巴掌扇在了右脸上!
“啪!”
“逆子!你怎么敢做出这样有辱斯文有损家门的事!”方老爷的一巴掌使足了力气,方之行猝不及防身子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发冠歪斜,发丝散落,白色的薄衫瞬间沾上尘土,看上去极是狼狈。
铁证如山,他纵是再不敢相信一手带大的小儿子会做出这样的缺德事,他也确实做了,虽然没能影响傅六郎中举,但耽误了另一个学子说不定一辈子的仕途,该打!
方之行猛地抬头怒瞪傅思宗,脸色铁青,眸子里说不出的愤恨,不一会儿又狠狠别过头,书童忙上去扶他起来,帮他整理衣冠。
“逆子!逆子……”方老爷指着他,“还不快给你傅叔和六郎陪不是?!”
“爹,你儿子是我方之行,不是他傅思宗!”方之行似恢复了平静,冷冷看了方老爷一眼,转身就走。
方老爷气的直喘粗气,看着儿子的背影,“十几年的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养出你这种……”
“爹,咱们回客栈收拾行李回家吧?娘他们一定等的着急了!”傅云杉拉着想上前安慰人的傅明礼,朝方老爷凉凉的笑,“方老爷不必介怀,我哥命好,没被方之行陷害到,就是可惜了被方少爷误伤到的学子,辛辛苦苦读了这么多年学……唉。”
方老爷羞愧的,只觉得这辈子再也没脸出现在昔日同窗面前了,“傅贤……傅老爷,方某教子无方,让他做下这等错事,方某代他给二位陪不是了!”
说着深深躬身作揖,还未走远的方之行脚步顿时一停,余光扫到自家爹卑躬屈膝的模样,一双手攥成了拳,眼中的阴沉又重了几分,瞪了身边的书童一样,低骂,“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三少爷,奴才都是按你的吩咐跟他们说的,那边也说是按原话传达的,为什么抓错人奴才也不清楚啊!”书童大感冤枉,少爷出主意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事不靠谱,可谁让他是主子他是奴才呢?!他只能听命不是!
方之行狠狠瞪了书童一眼,甩袖走了。
书童委屈的回头看了眼方老爷,叹了口气追在方之行身后。
傅明礼站在原地没有动,直等到方老爷把腰弯成了九十度,才上前扶起他,“这事跟方老爷无关,不用行此大礼。”语气淡漠疏离早已不复当初一起议婚时的热拢亲切。
方老爷岂会不明白傅明礼态度转变的原因,只是事到如今,他也实在没脸再说什么,只好朝傅明礼点点头,带着两个家仆离开。
方老爷一离开,傅明礼就转头瞪了傅云杉一眼,“你这丫头,刚才为什么拉着我不让我拦着方老爷行礼?”
“他们家先是设计要毁我姐的清白,现在又耍阴招想害我哥不能参加科举,养不教,父之过!方老爷给爹赔礼是应该的,爹为什么要拦?”傅云杉仰着下巴,撅着嘴不满道。
傅明礼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头,没有再说什么!
女儿说的对,方之行三番两次的对他们家不利,虽然错在他本人,但方兄管教不严责任更大……
他抬头看着步伐沉重离开的方老爷,叹了口气,一年前还好如兄弟的同窗如今行成陌路,到底谁的错?!
“爹,杉儿说的对,这方家咱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傅思宗开口道。
傅明礼一怔,回过神朝儿子女儿笑了笑,“好,爹听你们的!”
几人相视一笑。
从府衙往客栈的一路,到处都是背着行李的学子,有的准备回家,有的准备即刻进京参加会试,傅明礼带着儿女先吃了午饭回到客栈收拾了行装,付房钱让小儿牵马准备马车,一行人开始往清河而去。
四天后申时时分,一行人回到清河镇,马车一路穿街过巷朝楚记而去,路过县衙恰好看见从里面出来的王叔,傅云杉招手让王叔上了马车,王叔看上去很是高兴,一点没客气的抓着马车辕上了马车,白蔹下车一路小跑往楚记而去。
王叔叫了声好小子,进来见到傅明礼就连声恭喜,“报喜的府衙前日就到了,直接去的石佛堂,家里那边许是还没得到消息,不过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六郎中秀才没有摆席,这次可少不得要摆席了……”
“应该的,应该的……”傅明礼笑着应承。
“这么快?”傅云杉听到喜报比他们来还快了两天,不由高兴的笑起来,可脸上的笑还没露出来,就听王叔压低了声音道,“大郎的案子前段时间开审了,我特意去看了,那些地痞把所有的罪都推到了大郎身上,听他们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咬着牙道,“大郎糟蹋了那姑娘之后,还让那些人去糟蹋,也难怪那姑娘烈性寻了短剑,这种事放在哪个清白姑娘身上都受不了啊!”
说完,可惜的叹了叹,“可怜她那未婚夫婿对她一见钟情,一个大男人在堂上哭的泪人一般,唉……真是作孽!”
“这……”傅明礼惊骇,“那县太爷怎么说?”
“证据确凿,县太爷说过几日宣判,多半是死刑了。”王叔摇摇头,看了傅明礼一眼,“傅大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种败类死不足惜!”
傅明礼挤出一抹笑,点头,“我明白,只是大郎怎么说都是……”我亲侄子!
想到傅明孝和傅大郎父子对他们一家做的事,傅明礼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傅云杉和傅思宗目光交接,沉默着没有出声。
她很是认同王叔的话,那种人渣败类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可看自家爹和哥哥的神情,显然是还顾念着那点人家压根不稀罕的亲情,她无奈的叹口气,说好听点是他们太善良,说不好听就是愚蠢,可她偏偏就喜欢他们的善良和愚蠢!
如果他们是傅明孝和傅思德一样的人,她说不定早卷了包袱一个人去浪迹天涯,一个人……
傅云杉看着爹和哥哥,眸子里泛着温暖的笑意,秀气的眉毛微微挑着,一把抱住了傅明礼的胳膊,“爹,你心疼你侄子,那死去的何姑娘呢?她马上就要成亲了,被这么死了,听说自杀的人死后只能下地狱!她何其无辜生前死后都要遭罪啊……”
傅思宗看着妹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傅明礼无语,半响,才叹息一声,“可惜了那孩子!大郎他……是大哥毁了他啊!”
车外,衙门口又走出失魂落魄的两个人,傅明孝和周氏。
师爷笑的一脸算计,将二人送出门外,低声道,“傅管事,可要抓紧啊,何家催的紧,大人还等着早日结案安抚何家人呢!”
“师爷,师爷……”傅明孝拱手,“这么多银子,我们一下子筹不出来啊,能不能劳烦你……”他从怀中掏出个十两的银锭子塞到师爷手里,“跟大人通融两句,把宣判时间往后延一延?”
师爷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看了眼巴巴的傅明孝一眼,又左右瞅了瞅,笑,“傅管事可知我家大人后院新起了一座冬房?”
“冬房?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傅明孝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