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静静的,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然后微微的,弯起唇角,对他翩然一笑!
曾经,身为帝王的他,很少会笑。
但是现在的他,却笑的云淡风轻。
凝着他脸上完美的笑容,沈凝暄心下一窒,再次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耳边,语气复杂难辨,苦辣酸甜五味杂陈:“独孤宸!谢谢你还活着!谢谢!”
耳边,是她温温热热的呼吸。
听着她的感谢之语的独孤宸,早已紧绷了身形。
软玉温香在怀,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克制的住。
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轻轻,而又无奈的一叹,他伸手扶住她的背脊,颤抖着嗓子说道:“其实,你不必谢我,因为在舍命为你博后位的时候,我还希冀着,你心里能够有我,但是后来……”
言语至此,独孤宸的语气微顿了顿,无奈而涩然的又是一叹:“素儿把后来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爱的人是他,而我……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算了!”
与独孤宸一般,也跟着轻叹一声,沈凝暄后退一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过去的事情,再追究,已然没了意义,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语落,她抿唇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独孤宸没死!
真好!
那座无形中压在她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大山,终于消失了!
如今,她迫切的想要回到燕京,守在他的身边。
“你先莫急!”
沈凝暄的一声算了,并未让独孤宸的脸色有所好转,伸手握住她的皓腕,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安抚她:“外面那么多的看门狗,你一个人要如何脱身?
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看着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沈凝暄眸光微闪了闪,不禁面露凝重之色:“我离开北堂凌的王府时,便料到会是这种局面,闯进这里,我原本的打算是能逃掉固然好,若逃脱不掉,也自有脱身之法!”
“暄儿!”
眸华微闪,独孤宸转头看向身边的金燕子,声音低醇,却透着几分冷意:“若我的人强行突围,只怕会影响你的生意!”
金燕子小嘴一瘪,却是无奈摊手:“看来,我在新越的买卖,注定不会顺利!”
闻言,沈凝暄心思微动。
虽然,金燕子在吴国和燕国的买卖,做的都很大。
但是在这里,却一直都处于被打压的逆境之中。
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到北堂凌的首肯,若是再惹怒了北堂航,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势必付诸东流!
想到这些,她不禁淡淡的,瞥了独孤宸一眼,转头看了眼二楼上的枭青和枭云等人,苦笑着说道:“燕子把生意做到新越来不容易,我还是在这里等北堂航好了!”
闻言,独孤宸瞳眸微怔,看着沈凝暄不急不躁的神色,他本就深邃的墨色瞳眸,瞬间光华闪烁。
“我是不会有事的!!”
轻轻地,挣开独孤宸的手,沈凝暄行至边上的桌椅前施然落座:“你走吧!”
“你不走,我也不走!”
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折扇扔在桌上,独孤宸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目光深幽的浅啜一口,心中思忖着沈凝暄口中所说的脱身执法,他时不时的抬眸去看她一眼。
想念吗?!
那是当然!
他想她,但是却也知道,她不属于他!
其实,说起来还真好笑。
在昨夜接到她离开摄政王府的消息后,他的心边一直雀跃着,不知见到她时,她会有何反应!
就那样,他一夜未眠。
却不想等来的,却是她狠狠的一巴掌,然后边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算了!
“那个……”
见独孤宸虽在喝茶,整颗心却始终都静不下来,时不时的都要去瞄上沈凝暄一眼,金燕子忍不住对沈凝暄轻道:“能够让我师兄如此心神不宁的人,你是第一个!”
闻言,沈凝暄微微侧目,斜睨独孤宸一眼!
微抬眸华,对上她澹静的双眼,独孤宸抿唇轻笑了下:“虽然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如今我们身处新越,但是若要强攻,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你就一点都不考虑自己师妹的利益吗?”杏眸之中,眸色微敛,沈凝暄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冷意:“以北堂航的个性,可是睚眦必报的,今日我们在这里突围,明日金家在新越的店铺,一定全部都会被查封!”“她有的是银子,不差这点儿!”
独孤宸微一皱眉,听着沈凝暄说话时的冷意,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抬起头来,见金燕子恨恨的嗔了自己一眼,他垂眸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凝神问着沈凝暄:“既然你这么替她着想,那么我便多问你一句,你所谓的脱身之法,到底指的是什么?”
闻言,沈凝暄轻挑眉梢,优哉游哉的继续喝着茶:“这个你别管,反正我有办法脱身便是!”
听她此言,独孤宸心神一沉,便也不再多言。
桌上,更漏沙沙,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沈凝暄讪讪然一笑。
其实,她的脱身之法很简单,本也是可以告诉他的,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假死一事,她心里就恨的牙根痒痒!
嘿!
她现在还就偏偏不告诉他,就隔应着他!
“对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沈凝暄轻声询问出声:“自从假死之后,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我是一直都在新越,却并非是在这里!”
独孤宸收回自己的思绪,淡笑着对沈凝暄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假死之后,便到吴国的,但是后来,因为母后也出了事,而她的身子,适宜在新越来养,所以便到了这里……我跟母后,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越乐。”
“如太后?”
黛眉倏地一皱,沈凝暄有些了然的轻点了点头,道:“她也没死!”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深,对她苦笑着轻摇了摇头:“虽然,母后作恶多端,但是现在,她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就像个孩子一样单纯!”
“是吗?”
用作恶多端来形容如太后,沈凝暄一点都不觉得过分,反倒觉得相当贴切!
想着自己当初所经历的那些毒痛,和独孤萧逸现在正在经历的一切厄难,她做不到不恨如太后,却碍于独孤宸,只得讪讪然一笑,将视线从独孤宸身上收回,抬眸望向二楼方向,轻声问着金燕子:“燕子,你这里可有睡觉的地方?”
闻言,金燕子双眸微怔,旋即一脸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确定,现在你有睡觉的心情?”
“当然确定!”
轻点了点头,沈凝暄十分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我昨儿赶了一夜的路,现在困的要死!”
“二楼!”
站起身来,金燕子指着二楼方向,向前走去:“我带你过去!”
“好!”
微微一笑,沈凝暄也从容起身,跟她一起登上楼梯,朝着二楼走去!
“暄儿!”最后一次用力敲了下桌面,终于收了手,独孤宸自椅子上站起身来,面向她的背影说道:“不要去怪北堂凌,他回到新越之后,便知道我还活着,却是我求她隐瞒于你的!”
“我知道……”
早已料到真相如此,沈凝暄脚步不停,径自上了二楼。
既然,独孤宸的住处不在这里,那么他定然是为了她才到了这里。
秋若雨是不会背叛她的!
也不可能知道独孤宸还活着!
此事,只消她心思转转,便已然猜到,大约是秋若雨没能骗过北堂凌,而北堂凌又将消息传给了独孤宸……如此,便也就说的通了!
许久,独孤宸静坐原位,眸色深深的目送沈凝暄单薄的身子一路向上,直到她消失在眼前,他才神情凝重的复又端起茶盏,却再无心情喝上一口!
不久,原本还明媚的阳光,偷偷躲入了云层,窗外竟然落起了雨!
春雨贵如油,但是新越气候温润,即便是春月,也可以一连下上几个时辰。
午膳时,沈凝暄仍旧未醒。
商铺门外,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抬眸向外,看向众多轻骑簇拥之人,他心下一凛,瞳眸骤然收缩了下!
那昂然坐于马背上的人,一身精致的紫色锦缎华衫,头戴碧玉冠,神采绝代,不是北堂航还能是谁?!
北堂航!
他居然真的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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