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得及?”
张chūn没想到第一个说要撤的会是张洪谟,失望至极,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饱含无奈沧桑感。
张chūn的笑声让张洪漠脊背发凉,冷嗖嗖的,跪在那里不敢动一下。
笑声嘎然而止,耳畔传来张chūn的声音,“是,现在撤,来得及,至少咱们的xìng命都能保住,可是我问你们,这几万士卒怎么办!难道你要本官抛弃大明的士卒,独自求生吗!”
“大人!情非得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张洪谟苦苦劝说,“建奴骑兵厉害,咱们已经尽力,何苦全数葬送在此呢!现在若撤,至少能保下一些骨血,rì后再图便是。”
“张洪谟,本官念你也是堂堂副将,昔rì也立了不少战功,不治你动摇军心之罪,但若是你再敢言撤,本官在死之前,也定要天子赐的这把宝剑斩下你的人头来!”
张chūn说完,伸手从亲卫手中接过崇祯帝亲赐的宝剑,抽剑出鞘,怒指张洪谟。
一边奉命保护张chūn的锦衣卫千户董开国领着数十名锦衣卫将张洪谟围了起来。
“大人!…”
望着那冰冷的剑锋,张洪谟一阵胆寒。
张吉甫、杨征华等人见势不妙,一个个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亲赐的宝剑对于他们的震摄力远高于张chūn个人的威信,大明还没有彻底rì落西山,眼下,天子的威严仍足以压制这些军官们。
剑锋指着张洪漠,视线却看着那帮军官们,张chūn冷冷的说了一句:“全军上下,死战到底!有言退者,定斩不赦!”
“罢了!”
见张chūn决意不退,张洪谟暗叹一声,从地上站起,无声的将头盔戴在头上,看着张chūn无奈道:“既然兵备大人决意要与大军共存亡,末将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请兵备大人知道,末将也绝非贪生怕死的孬种!”说完,抱拳一诺,转身上了座骑,一勒马鞍,领着部下七八位游击、都司,指挥着残余骑兵向阵中的金军发起进攻。
见状,张吉甫、杨征华等人不敢再留,忙各自前往本部督战。
瞬间,数十位将校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董开国等锦衣卫围在张chūn身边。
董开国奉命保护张chūn,也有监视张chūn之意,但见张chūn并不如其他文官领军一样畏缩不前,不禁油然心生敬佩。见河对岸金军已经渡河,怕张chūn有所闪失,董开国便yù开口劝张chūn将中军大旗朝后移一里地,不想还未开口,张chūn突然转身盯着他,平静的说道:“中使奉命护我至此,已然尽职,本官决意与大军共存亡,中使却是皇上亲校,不必在此等死。还请中使速速返回锦州,若本官战死于此,请中使转告皇上三件事,如此,本官便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董开国一怔,本能的脱口道:“张大人,胜负未分,何以如此沮丧,我大军兵力尚众,未见不敌…”
不待他说完,却被张chūn打断,摇了摇头,沉声道:“中使且用心记了。这头件事便是请皇上尽早开启议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