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跳着脚说:“一定是新式法器,以前从没见过!”
众人正抱怨,又听一阵轻鸣,循声抬头,五头巨雕正从头顶飞过。雕背上白衣胜雪,各站着一名少女。雕爪上各擒着一弯竹棒,棒粗尺许,一丈来长。竹节开处,接连滚出一串蛋丸,顺势落下。
高公公吓得面无人色,高呼一声:“下雹子了,快趴下!”立刻五体投地,滚到了门柱后面。容辉却听见城墙上有人高呼“放箭”,话音刚落,万箭齐放,声势破风。“嗖嗖嗖嗖……”,直射五头巨雕。
雕翅轻扇,荡开锋芒。箭矢遇阻既爆,火花闪处,连成一道炸雷。雷火中羽毛纷飞,四头巨雕接连落地。最后一头雕扑腾着翅膀踉跄东去,雕背上白衣浸染。
冰雹般的弹丸有的被灵箭引爆,火花一闪,铁砂四射。有的落到地上,轰然爆开。气浪到处,人仰马翻,墙倒屋摧。硝烟四起,惨叫迭迭。爆炸声后,又有人嘶声高喊:“蛮子上山了,反击!”
世子府上也挨了两枚弹丸,炸得结界嗡鸣震颤,光华连闪,崩溃在即。黑烟弥漫中,马良听见父亲喊声,眉头紧皱,顿了顿足,正要冲出,却被高公公一把拉住:“世子安危事大,你哪里也不准去!”
容辉也慌了手脚,正犹豫该不该乘乱出逃,忽听门轴转动,“吱——”,一声轻响。循声望去,只见门缝后有个小丫鬟正探头探脑。高公公喜出望外,推开门招呼众人:“快,保护世子!”第一个冲进了府门。马良等喜动颜色,鱼贯而入。
容辉却觉得这结界中未必有生路:“如果王城被破,就是瓮中之鳖,除非另有密道。”正自犹豫,又听门后丫鬟催促:“快进来!”心下一横,提着连发弩跨进府门。抬头去看正屋,只见门廊下,侍女们各持宝剑,站成了一排。灯火辉煌中,世子左手握着剑鞘,右手端着书卷,正坐在前厅正位上看书。
他凝神细看,只见众婢女都背着包袱,其中有长腿丰胸的金发女郎,有肤赛初雪的黑发美婢。有的眼睛美,有的鼻子俏。有的娇小玲珑,有的身材火热。虽各有千秋,却无不是人间绝色。忍不住暗骂一句:“银样镴枪头,比哥屋里的美女还多!”却有些嫉妒。
容辉端着连发弩走到台阶前站好,又见流星落地,地面随着一颤,火苗直往上蹿。连来几颗,黑烟滚滚,火光跃动,映红了半边天空。又听喊杀声起,兵刃相击,“乒乒乓乓”,竟似接上了手。
院中寂静,慎得他心烦意乱。见马良跃跃欲试,就问他:“打起来了吗?”
“还没有,是箭矢射上了蛮子的‘铁甲军’!”马良随口解释:“蛮子攻城前,向来先派内应破坏法阵,在用飞禽突袭,接着用‘大投石车’掩护马步兵冲锋!冲不上去就用大炮轰,大炮轰完马步兵再冲。他们那位太祖就是用这么个一成不变的打法,征服了漠北草原!”语声讪讪,很是唏嘘。
战事果然如马良所讲,牧族联军的第一波冲锋在弓箭下损失殆尽,金城守军也已开始反攻。片刻喘息间,又有人叩门。高公公向容辉四人打了个手势,亲去开门,见门外站着王爷身边的张公公,连忙询问:“出什么事了!”
“快!”张公公上气不接下气,跨进门连忙招呼:“快封印好结界,都躲到密室里去!”小跑到台阶前,又转告世子:“真王有令,请世子暂到密室藏身!”
世子神色不动,缓缓放下书卷,开口询问:“不是在反攻么。”语声清冷,冷地没有一丝感情。
张公公素知世子极少开口,吓了一跳,连忙解释:“‘真王’就是怕将士们撂不开手脚,才让世子爷暂避锋芒。真王、明妃还有娘娘们都进去了!”
世子缓缓起身,持剑去了书房。张公公神色微松,连忙招呼:“快,跟上!”带着众人鱼贯而出。容辉跟在最后面,接过地洞上两尺厚的石板,轻轻跃下。石板盖拢,纹丝合缝。游目四顾,已在地道尽头。灯烛下甬道蜿蜒,直通地下,脚步声迭迭传来。
张公公等在最后,掏出一张符箓往头顶一拍。灵光荡过,缝细粘合,封死了出口,回头见容辉色变,随口解释了一句:“放心,万一有变,也不会被人发现。”又连声催促:“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