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潇天手势一变,口中低念:“风灵术!”
被斩断成数段的青色风绳,随着莫潇天话音落下,化为了凌厉风刃,以迅雷之势,再次向齐风云飙射而去。
齐风云早有准备,伸手一抬:“土灵术!”言罢,周遭地面顿时涌起四面土墙,将四面八方飞来的风刃接下。
几乎就在齐风云释放出土灵术的同时,莫潇天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打出一道灵力,念道:“木灵术!”顿时一道道的藤蔓破土生出,将土墙中无所遁形的齐风云死死缠住。
见大局已定,莫潇天收手,笑道:“阿云,你输了。”
土藤之中传出齐风云的声音:“不,是你输了!”
“哦?”莫潇天不由自主地向脚后看去,不知何时,有一根土刺从地面凝出,直指他的背心。
土藤之中,一道强悍的剑气扫荡开来,困住齐风云的土墙藤蔓,瞬间瓦解,他则从容走出,与莫潇天对视。
莫潇天苦笑道:“阿云,你这是在拼命啊!”
齐风云哈哈笑道:“我可了解你这小子,不拼命可不行哩!”
二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遂将青云崖的残局收拾一番,这才返回弟子居中修炼。
距离会比不足十日,在接下的时间里,二人先是用了七日的时间苦练五灵术法,剩下的三日,则重温剑术,毕竟剑法才是他们的专攻,若想取胜,剑法应当放在第一。
纵横剑术讲求专攻,若得横则不能纵,若得纵则不能横,所以当初他们在山洞中拿到青年男子所留下的竹简时,莫潇天便取到了纵剑术的修炼方法,而齐风云则是横剑术。
在剑法上的造诣,莫潇天比之齐风云也不遑多让,可谓平分秋色,分庭抗礼。
纵剑术专攻其虚,因导形势。横剑术专应其实,以破困局。这一攻一守之下,二人数场下来,也是没有分出任何胜负,反而累的二人上气不接下气。
齐风云喘着粗气,将练习用的木剑往地上一扔,说道:“不与你比了,没想到你的纵剑术比我的横剑术还难缠!”
莫潇天将剑收起,笑道:“纵剑术与横剑术本就难分秋色,若是硬要分个胜负,一虚一实,一阴一阳,一纵一横,就是斗上个三天三夜,也没有任何结果。因此只要我纵剑术不穷,你横剑术就不尽,任何能分出胜负?”
齐风云嘿嘿笑道:“不错,师傅他老人家这套剑法真是太精妙了,真不知道这种剑法,师傅他是如何领悟出来的!凭借这套剑法,相信列峰之中的弟子在剑法上也无可与我们为敌,七晋弟子,我要定了!”
莫潇天哂笑道:“你小子也不想想,我紫霄派人才济济,高手如云,你不过就学了几年的功夫,就想与那些修为精深的师兄,抑或长老嫡子为敌,只怕到时候没有挤进七晋,反而在路上被人给扫下台来了。”
“你小子敢嘲笑我,”齐风云愤愤道,“好,这一次七晋名额我要定了,我就让你看看我齐风云也不比那些长老嫡子弱到那里去!”
莫潇天微微一笑,来到悬崖边上盘膝坐下,目眺远山,久久无语。齐风云亦走前来,走在他的身边。
前山旷远,千峰争秀,云海舒卷,千里连绵,珍禽异兽,出没山野,谷中鹤唳,回荡天地,当真不愧是世外仙家之地!两名原本无话不说的兄弟,此时反而无言以对,一片静谧。
“唉,”齐风云终于还是长叹一声,“烈风吹尽,前尘已逝。转眼间,十三年过去了,当年的一切,恍如云梦,徒然醒来,不知梦里的那个人究竟是我,还是他,不知此刻的我是否便是梦中之人。”看向莫潇天,目露复杂之色,“唯一让我感到最真实的,便是你,阿天。”
莫潇天眼中倒映着天地奇景,平静以对:“虽然,梦中之事已经成真,梦中你我,终究是此时你我。”
“唉,”齐风云再叹一声,“阿天,虽说加列仙门,然而报仇之事,依然遥遥无期。身在紫霄派的十三年里,不知不觉,我已经被这里的人、这里的事所感化,心中的仇恨也逐渐淡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生,如此迷茫的活下去,有时候真得感觉好累!”言讫,仰望苍天,强噙眼泪。
莫潇天同样轻叹一声,语气悲凉:“报仇则必入龙潭,迷茫则生不如死,不论那一点,都羁绊着我们不可苟存于世。”
齐风云心中悲凉,说道:“想当年的王歧,为了报仇,踏入歧途,不惜让自己的灵魂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什么这个世道良善者被逼为妖,谗佞者妆容仁义,苍天不仁!苍天不仁啊!”说着,仰天悲呼起来。
莫潇天无言以对,当年的王歧处境的确可悲,被止明长老逼上绝路,自己就在一旁目睹其遭遇,最后还自愿献身朱獳,了断此生,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正邪之间的区分到底何在?这个答案的结果,恐怕不是有道之人,难以认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斜下,天地黄昏,一阵静谧过后,齐风云徒然说道:“阿天,若我有朝一日,为了报仇,步入了王歧之道,你不用手下留情,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