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当家的胃口颇大,又压低镖局的运输费用,目的自是想彻底断了另外三家镖局的生意,于是派出手下三十名身手还算不错的镖师,在三家镖局门外设了暗卡,先是以言语劝去亨通,若是不从则以武力镇压。
“崔连植是个什么样的人?”张翠山皱眉问道。
自有知情人回答。段默微微一忖,才道:“此人老谋深算,早在二十年前白手起家创下亨通镖局的基业,近年来风生水起,包揽了整个济南府的盐、粮等油水最大的资源,又攀上济南城最大的钱庄,生意是越做越大,财力不下于华家和于家。”
“更难得的是此人还跟苏知府有旧,当年苏哈托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崔大当家就瞧出此人不凡,不惜投入二十万两银子,为此人捐了个知县,十多年过去了,苏知县变成了苏知府,苏哈托也算知恩图报,当了官之后反哺崔连植,这也是亨通镖局虽无硬手却也不曾失镖的真正原因。”于洋在一旁补充道。
于贵撤资之后,亨通受了不小的打击,崔连植心恨于家,连带着咱们镖局也遭了殃,除了于家还有些许货物可以供镖局发送之外,别的生意都被亨通抢了去。”
“当年的崔连植还算知道分寸,对于该守的规矩从来不逾半分,该捞的捞,不该捞的绝对不伸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亨通也开始贩盐了,而且还是官盐。”
这回开口的是李善长。
有苏知府在背后为其撑腰,姓崔的自然是无所顾忌。
“利益会蒙蔽人的眼睛,此言诚我不欺!”刘福通见都发话了,也开始学着装深沉。
“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得想个办法才成~”于洋皱着眉头道。
刘福通忽地一拍脑门,高声道:“有了~!老大,咱们假扮强盗去劫亨通镖局的货,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怎么样?”
张翠山没好气地一扬手,作势欲打,刘福通双手快速捂住胖头,不服气道:“干啥打我?”
“你个没脑子的家伙,逞一时之快固然容易,但这样做了的话,咱们和亨通的崔边植还有啥区别?”
劫亨通的货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而张翠山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屑这种行径。此举有欠光明磊落,非大大夫所为。
沉吟了片刻之后张翠山郑重地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还没想好该派谁去比较合适。”
于洋和段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去!”
他二人一为原顺风镖局的少总镖头,另一位则是现任镖局的大管事,只要对镖局有利之事自是当仁不让。
哪知张翠山看了二人一眼之后摇了摇头:“亨通和官府已是一家,无论是财还是权都非咱们所能及,万一人家来个不认账,把你们两个扣下了就更麻烦了。”
之后有几个镖头毛遂自荐,张翠山也不应允。
终于,刘福通按捺不住了,见不点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在张翠山面前晃来晃去,他个头不够高,干脆伸长了胳膊,tian着脸问:“大哥,你看我去中不中?”
“你?”张翠山不由苦笑。这个新结识的兄弟虽然功夫不错,却没发现还有什么优点,只是做事积极了点。
“福通,此事非同小可,亨通大当家不是易与之辈,你自信能对付得了他?”
“大当家的,兄弟虽然是刚加入镖局,却也是江湖中人,崔老儿若是胆敢不给咱顺风镖局的面子,本少绝对也不让他好过!”
“也罢,你初来乍到,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吧.”张翠山眼珠一转,当即应允。
“老大,你就瞧好吧!兄弟保证把事给你办得妥妥的!”于洋和段默以及众镖师请缨不被批准,自己一开口立马被得到批准,刘福通顿时兴高采烈,浑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当下就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
出了顺风镖局的大门,刘福通挺胸叠肚,意气风发,不由地脑补出一副画面。
自己也成了大英雄,被提升为总镖头。周师妹也柔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漂亮姑娘水汪汪的眼中流露出对大英雄的倾慕之意。自己脖子上还戴着一个硕大的花环,张翠山亲手敬上茶,一脸恭敬地说:“兄弟,从今天起,以后镖局里你就是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