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溪挽着衣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并非是出于紧张,实在是有些兴奋,他已经连赢了一十三把了,把把都命中,直把庄家吓得连骰子都快摇不动了,跟张松溪一样,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只是流汗的速度比后者更快更多而已。
周围那帮闲汉见张松溪每赌必赢,也都起着哄跟他押同样的大小,这样一来,庄家不仅要输给张松溪大把大把的银子,连带着那帮打酱油的都开始打起劫来。
“华三少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赌场之中顿时骚乱起来,只一眨眼的功夫,赌场就少了一半的人,由此可见,这华三少的名声怕是非但不好,还有起着令小儿止啼的功效。
只见华三少昂头挺胸,抱着膀子大大咧咧地走向赌桌,一股暴戾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出,凡是他经过的地方,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顿时,从内堂到赌桌顿时空出一条路来,整个赌坊一时之间竟是安静了不少。
“此人横行乡里,手上又有几分势力,切不可小视。”于洋小声地跟张翠山介绍华三少的劣迹。
“先看看再说。”张翠山很冷静,这华三少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可是够狠,背后又有整个华家为其撑腰,并不容易对付。
“三少,小的无能,已经连输十三把,共计一十五万四千三百两白银。”那庄家一见到华三少,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可他也不敢擦,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东家。
“没用的东西,滚!”华三少听到庄家如此败家,他不假思索地一把掌拍了过去,顿时将那庄家给打得如同陀螺般在原地转起了圈。
庄家倒也干脆,知道闯的祸事不小,脑袋一阵晕乎,直接昏了过去。
周围的杂役和几个胆大留下来的看客顿时噤若寒蝉,熟知三少脾气的他们连动也不动再动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三少将脾气发到自己头上。
张松溪可没把他的嚣张放在眼里,依然大模大样坐着没动,像个守财奴似地捧着一大堆银子,连头都不曾抬起。
“我来与这位客人赌一把,不相干的,可以走人了。”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可转眼间赌坊里就只剩下两路人马。
“真是店大欺客,大家来赌坊是图个开心,玩两把而已,犯不着这么小气吧?”张松溪的话里嘲讽的意味挺浓。
“放心,这点钱本少还输得起,就看你胆子够不够大了。”华三少一眼就认出了于洋,心下更是有底,没有被张松溪激怒。
“好,爷就跟你赌一把,就怕你输不起。”这次来赌坊张松溪换了一套衣服,是以不再自称贫道,他见华三少狂妄,自称本少,是以在称乎上加了个爷,这厮嘴也够贱,在口头上占人便宜。
华三少对此并不理会,他开赌坊已有数年,配合他的功夫,赌术早就练到了出神入化地境界,对于能稳胜张松溪,那是自信的很。
呵呵一笑:“好,我看这位朋友手头上大约有十万两左右,本少也以同等数目的银子跟你赌一把,有没有胆?”
“怕输就让你当儿子。”张松溪头脑灵活,口头上也不肯吃一点亏。
“有本事赌桌上别耍嘴皮子!说吧,你喜欢什么赌法?”
“我这个人很简单,咱们各掷一次,比比谁的点数小如何?”张松溪的内家功夫不弱,在看了庄家掷骰子的手法之后已然学会了如何控制点数,此时说来,竟是底气十足。
华三少不再多言,一把抄起六个骰子,先摇了起来。
张松溪自然也不肯示弱,有样学样地摇了起来,只要将内力控制在一个精微的水准上,将六枚骰子摇成一条线对他来讲并不是件难事。
盏茶的功夫,二人同时落手。
赌场规矩,闲家先开,张松溪拿开骰盎,六个骰子排成一条线,最上面的骰子点数赫然是个一。
“不错,有几分本事,难怪敢在本少的地盘上撒野。”华三少面带微笑,并不惊慌。
看到华三少如此坦然,张翠山不由得一惊,和于洋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心下暗道糟了。
“该你了。”张松溪依然是信心十足,他可不信华三少能摇出比他更小的点数。
“你输了。”华三少面无表情地拿开了盎子,里面空空如也,如果非要说有点什么的话,那就是六个骰子都被他以阴柔的内力震成了粉末。
“你耍诈!”张松溪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