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恍然。现时的雪域除了吐蕃外以往实行的还是氏族化管理,虽初有有阶级观念的产生,但部民更多的是渴望当权者带领他们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因此对那些只注重权力忽视民生的人相当反感,。
一次次的失望后,反而使得底层民众的渴望愈发强烈,这时一种新的可以代表民众美好愿望的思想观念一出现便可吸引住所有人。
佛说众生平等,历史上佛教正是在这个时期在雪域顺应民意从而兴起,占领了雪域人的精神家园。现在高汉恰好在佛教没开始广泛传播之前把更加现实的美好愿景提了出来,在某种程度上取代了佛教在雪域的传播地位,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恰逢其时的错位。
“也许历史的改变就从现在开始了。”高汉高兴地这样琢磨着。
戎格继续说着:“平等、自由、富强,这是每一个部落和国家共同的愿望,我从你的方略中确实看到了一个实现这一愿望的有效途径。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这小子不信神佛,只尊祖先,这点上我可找到知音了,我也不信神。
你小子的本意我明白,虽是包容宗教的存在,却想用国家的权力限制宗教传播的方向,以使宗教只能是国民精神上的信仰不可左右国家的政权,对于这点我举双手赞成。”
高汉惊诧地看着这个一脸大胡子的男人,没想到他的思想境界竟达到了如此高度,这在古代可是极为另类的。
“很奇怪是吗?虽然我妻子是萨满,但实话跟你说,我十一岁的时候我父母为了保护我被野兽猎杀,我躲在树上向所有神灵祈祷,可没有一个显灵。从那一天起,我就不信仰任何鬼神!”
高汉看戎格有些激动,不想让他太过偏激,于是开解道:“撇开神明不谈,就说大多数宗教创立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人们文化和良好愿望的集中体现,在一定时期和地域内也曾引领过人们战胜各种困难,从而顽强地在恶劣的条件下生存了下来,所以我们不能一概论之。
但是当宗教和现实毕竟是两码事,历史在发展、变化,宗教和现实也逐渐脱节,在一定程度上的负面效应开始显现,所以人们就得找到更先进的理念来替代它。
其实宗教也好,政治也罢都是人们思想的产物。毕竟宗教的影响力很大、很深,我们不能从民众的脑海里抹除宗教的印记,也没必要那么做。
我们现在能做和要做的就是区分开宗教中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让一些好的对人们有促进作用的部分继续为人们的生存服务,即为去伪存真,也为求同存异。当现实的生活出现良好的转变时,加上适度的引导,人们自然会有自己的选择,强硬的手段只会事得其反。”
尽管有些新词听不太懂,但高汉的话让戎格和允乐儿陷入了深思。
良久,戎格展颜一笑:“你小子这么一说倒让我有些明白了,你的方略上为何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了,那样都只为执行和推广的方便。如今看来那些还不够,需要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完善一下,以免出现事得其反的情况,我对飞凤的未来可是充满期待的,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偏差。”
高汉摇头苦笑道:“这事儿前辈与他们商议吧,我可是江郎才尽了,只能做到这步,而且有些情况并不如你们了解,还是你们亲自规划的比较好。再者,我以后要离开飞凤,就是近期也要出去很久才能回来。”
“智者难求,你不能留下真是太可惜了。”戎格深为婉惜地说道,“走,咱们这就去找他们。”
戎格拉着高汉风风火火地来到执政大帐,一众高层早就等候在内。
“高教官回来了。”众人一起向高汉行礼致敬。飞凤军打出了威风,也证明了高汉理论的正确性,加上飞凤国可喜的变化,众人对高汉自然比以往重视的多。
“见过各位前辈。”高汉谨慎地还礼,谦逊的态度让一众人心里暗自称赞。
止雅简单介绍了一下高汉离开这段时间里的情况。最重要的还是对来投奔飞凤国的人和处置。
短短二十多天里,投奔的人足有两千多,都是青壮,被暂时编制成预备队,等经过训练后择优选入飞凤军。听说还陆续有人前来,甚至这些人融入飞凤之后,后面还可能有部落整体归队飞凤。
大家对此情况当然喜闻乐见,可高汉眉头轻皱,显得不怎么兴奋,缓缓开口道:“这当然是好事,但请各位注意,要了解他们为什么来,我们是否能满足他们的生活所需,更重要的是我们是否能满足他们的诉求。如果满足不了,那此事对飞凤来说非福是祸。”
“我就说这小子肯定得这么想吧?”墨志子大笑道:“你当我们这帮人是吃干饭的?放心吧,一切都有应对措施。”
“这就好。”高汉知道有墨、冯二人在不会出现大差错,但事情得当面问清楚才安心,他可不愿让自己的努力化为泡影。
允凤和蔼地接口道:“孩子,你那套‘人人平等’的学说害人不浅啊。阿纳日她们这几个小妮子也是捣蛋鬼,没经我们同意就到处散播,来投之人基本上都是冲着此点来的,很让我们这此老家伙手忙脚乱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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