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扫了眼周遭的士子,她几乎可以肯定,这首诗作的作者一定就在这些人当中,方才那些小童已经将此作吟遍了西湖畔,作者自然也听到了,而他知道自己的诗文出现在了诗文上后,无动于衷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也会来这儿一探究竟。
“可他到底在在哪儿呢……”女子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钟康身为此次诗会的掌持者,此时自然不能一直沉默了,而他现在应该做的,也不是继续追究徐伟的事,那样就让诗会变了味儿,于是摆了摆手笑着转开了话题道:“诸位,难道此诗的真正作者依然不肯现身吗?”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声,已经有了徐伟的先例,自然不会再有人傻乎乎地冒头了。
林习风也在心里思索着现在该不该出面,权衡一番后,他还是决定先沉默着,并非他不喜欢才子的名声,他也是个俗人,自然免不了俗,只是在他想来,如今坦白身份后,翌日便会在杭州城传出“才子林习风作出了堪比东坡先生的佳作”之类的话语。
大家都知道此诗是林习风所作,名声便以循序渐进的方式传播着,无惊无澜,时间久了,这事儿便会慢慢淡下来,或许一两个月后,此诗才在千里外的汴京城传扬开来,而那时,杭州城人对此诗的态度已经渐淡了,便会呈此起彼消之势。
若是他暂时不说,如此一来,所有人便都想知道这数年一遇的佳作究竟是何人所赋,每逢士子聚会,他们自然会谈起此诗,想象着赋诗之人究竟在何方,即便将来传到了汴京城,杭州城的人依然还在热烈讨论,期待着作者出现呢,这事儿便就经久不衰了,一直淡不下来,
而他只需要寻个合适的契机再出面,林习风的名号便会如惊涛骇浪般迅速由杭州城朝四面席卷开来,到处都有士子文人在向别人炫耀着他知道了此诗作者,一时间,他的名声定会直达巅峰,无人能与他比肩,这两种传播方式所带来的效果显然是天差地别。
再说了,若是此时说出此诗是他所作,除了得到一些赞扬声外,似乎给他也带不来实质性的帮助,这首诗要用在他最为需要的时候,才会达到最好的效果。
念及至此,林习风便打算转身离开了,至于这里,便由他们继续讨论罢了。
“其实……以小女子之见,这首诗也有瑕疵,未必能算得上上乘佳作……”就在林习风转身抬步之时,忽然又听到了女子淡淡的声音,林习风不由惊愕了一下,停下脚步,偏身望向了女子异常倔强的眼神。
“呃……”一时间,众士子也都目瞪口呆起来,此作已然是佳作无疑,不明白这女子为何会有此言。
女子见状,便继续解释道:“此诗最后一句是‘不遇西湖笔不行’,意思是诗人在看到了西湖美景之后,才挥洒笔墨述下相思之情,请诸位士子留意,诗人是用笔写相思,而不是以口述相思,那么又怎会与上句的‘双堤桥畔痴痴语’呼应呢?以小女子愚见,‘笔不行’应当改为‘言不行’,以下句的‘言’呼上句的‘语’才更为合理恰当。”
看到女子那倔强不甘的眼神,林习风便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挑刺,以此来激将作者让他出面,毕竟有人故意在你诗里鸡蛋挑骨头,任谁心里都会觉得不爽,便可能会出面与她辩解。
“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有多想见到作者啊……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林习风摇头笑笑,在心底暗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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