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方下山,便遇到人家,他本来好心,想问到秦国的路怎么走的,岂知那些人把他当成又脏又臭的叫化子,或是哪里冒出的疯子,见他就想见了瘟神似的,不是捂着鼻子躲他而去,就是急忙回到家中,关了门,不一会儿,熙熙攘攘若大个村庄,静得没了人影。桓楚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心酸起来,念道:“这人心都怎么啦?”
他叹息一声,不禁落下泪来,这时不知从何处来了几个半大孩子,追在他身后戏笑道:“喂,你是哪里来的野人?”
“野人?野人?我何时成了野人了?”桓楚听到这句话,连连扪心自问,心火怒盛,倏地扭头过来,怒目射向方才骂他的那个孩子,拳头捏得吧吧作响,可他不知为何,直视了一会儿,眼里的怒火消失了,回过头去,继续向前慢慢行去,那孩子见桓楚没发脾气,便又得意道:“他是野疯子,不用怕他,咱们用石子打他,用他练子靶子,好不好……”
话音还未落,那些孩子就纷纷向他扔小石头,几只小石头正好打在他后脑上,只觉得一阵麻热之感,用手摸时,头破了,粘糊糊的血流了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了,回过头来,扑向那群孩子,谁知哗啦一声道:“快逃啊,野人来了……”。
说着那些孩子便四散逃去!但脸上都无惧色,个个脸上都是胜利样子。
“兔崽子,有种的你们再来一下……”他还没说完,那个带头孩子,就作鬼脸学他道:“兔崽子,有种的你们再来一下,你以为说我们怕你不成,快滚,我们打死你这野人……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我们打死你这野人……”那些孩子纷纷应他而道,显然那个孩子是他们的头。桓楚忍无可忍,正想捡起一块石子,教训教训那个带头的孩子,突然一个发抖声音道:“盟,快给我回来,你没看见那人满身是血,小心他把你当菜吃了……”
那群孩子听那大人的话,顿时个个脸色大变,纷纷拼命地向远逃去,生怕谁落在谁后面,被他真的当菜吃了,桓楚向那说话的人射过去,见他最多是一个年过三旬的大汉,可不知为何,见自己看他,竟吓得面无血色,话不成声。
桓楚哪里知道,这个靠山的村子,时常丢小孩子,就在前些日子又莫名地丢了三四孩子,那些人不知孩子怎么不见了,有人推测说是血魔把孩子都抓去,用来练功的。那些人见桓楚满身血,以为他便是传说中的血魔,遂见他如见鬼魅,吓得个个房门紧闭。
桓楚并不多想,又向前慢慢行去,谁知一条狗正要从他身边走过,可见到他,老远地走远了!桓楚看到此不禁苦笑道:“连狗都怕我,看来我是霸气实足,不怒自威了……”
他一连行了多日,一直向北行去,一路沿街行乞。这一日,他行到一处大镇,满大街都是人,可只要见他,都像看怪物似的看他一眼,然后捂鼻躲开他。天知道那身染满血迹的衣裳穿了多久,反正让人见了就想作呕。他倒惯了,不以为然,全当没看见;只管柱着棍子向前行去。可他快整天没吃饭了,又行了不少的路,已然是饥肠辘辘,他看到街道两旁摆满各种各样的小吃,不禁把眼射向那些诱人的食物。口水不住地往下咽。于是他本能地伸手入怀,谁想连一个子儿都没摸到,便又看一眼,强忍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行去,行着行着,见前面不知发生了何事,把街心围得成一圈。
“难道是打架了?”他闪念着,便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想看个明白。
“大哥发生了什么了……”他走过去,拍拍那其中一个正围看小伙子,那小伙子见一个身穿烂衣脏头黑面的叫化子,没好气的道:“这不欢迎叫花子……去去……”
那人一面说一面摇手让示意他快走开。桓楚本想开口辩的,可不知为何,不服气地看了那人一眼,终于没开口。换了个地方,向圈内望去,原来是一男一女在耍杂耍,桓楚见那耍杂耍的一男一女大莫和自己的年纪一样大。他突然脑子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功夫也不弱,他们既然能卖艺糊口,我桓楚为何不能,不如等会儿他们耍完了,我给他们说说,让我加入他们杂耍队里……”想到这里,他眉间一喜,两手一拍,算是拿了主意。他本能站在最外面看的,可不知不觉,他身旁的人都不见,他便看的更真切仔细了。那些看到精彩处,不禁大声喝彩:“好,好……”他也跟着大声喝彩,那喝彩声是一浪高过一浪,看他的神情倒是把肚子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