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转身,生气回道:“你觉得此刻定海关还保得住吗?你看看城外大军,气势如虹,你在看看我们的士兵,士气低迷。即便抵抗,数个时辰便会被攻破。爹之所以让你离开,是不想你也卷入这场战争之中,我陆家世代贤良,不可就此断后,你明白吗?”
陆清夜红着眼眶,朝前方大军看了看,回头言道:“孩儿明白。但孩儿不想离开爹你。”
“混账,既然明白,就应该要懂得分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快走吧!”陆安吩咐过后,拂袖一挥,便不再回头看他。
此刻的局势,此时的情形,陆清夜心中非常明白,更清楚自己陆安此刻已经抱着必死护城的决心,但见眼下大势已去,不可逆转。
陆清夜强忍悲痛,下跪向陆安磕了三头之后便快速走下城楼。
城外,叶孤城骑在马背上,驱马前行,在离城楼最近的地方停下,朝着陆安喊道:“伯父,家父与您关系深厚,如今傅宇不得民心。我们讨伐义军势不可挡,望伯父不要在阻拦我们进城,倒不如归顺项凌天将军麾下,他日推翻暴政,定可继续以忠义之心报效朝廷。”
“哈哈…”城楼上的陆安大笑起来:“侄儿美意,老夫心领。但我陆家世代贤良,深受皇恩,终身不敢叛变。如今崇阳多数城池失陷已成事实,老夫已经抱着誓死护城的决心。侄儿不必多言。”
“伯父万不可为了这个昏君而不顾自己性命。项凌天将军乃胥王爷之子,深得百姓爱戴,为人乐善好施,心地善良刚毅,只要伯父归顺,既可以免去崇阳接下来的战争,更可以让崇阳进入另一个盛世。难道伯父忘记数年前傅宇让伯父引阔海之水润四城,修改池道的劣行了吗?难道伯父还想见到当年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再次发生吗?”
陆安闻听,神情大变,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年的惨况。
“伯父,请听侄儿良言相劝,开城投降吧!”叶孤城说道。
陆安表情很怪,良久后看了看天空,嘴角淡淡一笑:“侄儿不必多言,今日定海关若是被攻破,老夫也不便在说些什么,当时让老夫不战而降,老夫办不到。”
“迂腐!”叶孤城气急,喝道:“小小定海关岂放光华,如若我想攻破,数个时辰足矣,之所以和伯父言语这么长时间,就是希望伯父能够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开城投降,免去战火。难道伯父是想用这种愚忠的方式让无数士兵更着您一起失去性命吗?”
“这…”陆安有了些犹豫。
但陆安身旁一名将士连连说道:“王爷,不可开城投降,如果开城投降我们无法跟陛下交代,而且以后王爷积累这么多载的威望与名声也会付之东流。到时候王爷在百姓心中不再是那个处处为百姓着想的王爷,而是一个不战而降导致崇阳沦陷的恶贼啊。”
陆安怒瞪目光看向说话的这名将士,片刻后朝着叶孤城说道:“贤侄不必多言,如果定海关被尔等攻下,陆安大不了一死报效皇恩,但绝对不做不战而降的缩头乌龟。”
“你…”叶孤城见陆安如此迂腐,非常生气:“王爷这是将愚忠当成了忠心,既然王爷如此顽固,晚辈也不想多费口舌。”
项凌天策马朝着大军而去,到达目的地后,朝着一旁的叶海言道:“我好言相劝,但这陆安却丝毫不听。这些老顽固,真是岂有此理,罔顾士兵性命来达成他心中所谓的忠心,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总兵不必生气,既然他不肯开城投降,这小小定海关攻下也并非难事。”叶海回道。
叶孤城点头,叹道:“石湖易守难攻都被我们攻下,何况这区区定海关。”
“总兵,待会攻破城门,您打算如何处理陆安这个老顽固?”骑在马背上的金森问道。
叶孤城眼神一冷,冷哼道:“如若不归顺,杀之。留着也是祸害。”
两人纷纷点头,但皆被叶孤城这冷血的目光惊住。
“叶先锋听命。”
“末将在。”
“你领兵三万,掩护士兵用木梯搭在城楼上,争取能冲上城楼。”
“末将领命!”叶海回礼后,策马带领士兵前进。
叶孤城又看了看金森,吩咐道:“金先峰,你率兵五万,攻其城门,三个时辰内一定要将这定海关的城门给我打开。”
“末将遵命!”金森立马调令士兵,大吼一声后策马朝着城门而去。
而叶孤城扭动着胳膊,从马上一跃而起,用自己微弱的修为飞在半空,朝着城楼之上飞去。
陆安见大军攻城,命令士兵反击,城楼上的士兵纷纷用石球,弓箭,火种朝着城楼下攻城的士兵击去。
顿时间,声音咆哮,士兵倒地,哀怨遍野。
定海关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