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帝被皇后的话激得勃然大怒。
他走上前猛地抬起手掌,却是未曾落下。
“你敢动本宫?”
推开文惠帝,皇后赤脚踩在那双明黄色靴子上。
“你疯了不成?”
奋力掀翻皇后,文惠帝上前一脚踹在她腹部,随后道:“你个恶妇。”
皇后被踹得跌倒在地,凤簪沉重,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由歪歪滑落,连带着勾落一绺灰白相间的发丝。
那发丝衬在绛红色地毯上格外显眼,皇后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
文惠帝懦弱,但他未登基为皇时,二人也曾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时日。
她出身显赫难免性情张扬跋扈了些,文惠帝虽然怯懦又窝囊,但他压得下身段。是以往日二人若因小事生了嫌隙,也从来都是文惠帝先低头认错,告饶求恕。
世间再尊贵的女子,也经不住枕边人日日花说柳说,时日久了,她便就信了文惠帝那些虚情假意的屁话。
可如今想想,文惠帝的话又有几成真,几成假?
“从你将炽儿圈禁的那日起,本宫就该看清你的真面目。”
“沈丛邑,本宫问你,炽儿秽乱后宫一事有没有你的手笔?”
她往日不曾想过此,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将此话问出了口。
文惠帝闻言不曾辩驳,却是眼神闪躲。
“哈……本宫就知道,本宫的炽儿并非那等好色的蠢货!”
滚烫热泪自眼中滑落,皇后趴在地上疯狂笑了起来。
难怪她的炽儿被发现淫乱后妃,却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辩解。如今想来怕是他早有所猜测,知晓那幕后之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洗脱这罪名。
难怪,难怪自那以后炽儿性情大变,变得暴怒多疑。
皇后自地上爬起,看见远处散落的梅花酥冷笑一声。
“沈丛邑,你真是会装,装久了怕是连自己都骗了。”
她幼年最爱吃这梅花酥,自成婚后,文惠帝便时常让人送与她,每每见此,她都会念及昔日旧情。
可如今散落满地的梅花酥,更像是在讽刺她的愚蠢!
抓起地上掉落的糕点,皇后死命朝文惠帝丢去。
“恶妇。”
见那梅花酥,文惠帝忽而疯狂起来:“来人,给朕掰开她的嘴。”
皇后寝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吓得跪地不敢再动,荀攸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文惠帝身旁的太监拦下。他微一犹豫,停在了原地。
两名太监自文惠帝身后走上来,二人行动利落反手将皇后制服在地,一人掐住皇后下颌,强迫她张开口。
文惠帝捡起地上散落的梅花酥,死命塞进皇后口中。
“三十二年前岁首宴上,你对着肃安王搔首弄姿,敬献梅花酥一事你当朕不知晓?这么多年来,只要见此物,朕便能想到你当时那令人作呕的模样。”
“这些年你见此物便眉开眼笑,当朕不知你存了什么心思?”
“今日朕便成全你,让你想个够本,让你可下去同肃安王早日同聚。”
文惠帝死命往皇后口中塞着梅花酥,皇后闻言却是死死咬紧下颌。
腥甜温热的血液流入口中,两个太监心下惶恐,松开手去扶文惠帝,文惠帝却是狠劲一巴掌打在皇后面上。
“呵……呵……”
三十多年的事,她还未曾及笄,她二人还未曾有婚约时候的事,他竟然记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