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凝想想也是,正要另谋他法,谁料一旁站立伺候的小丫鬟冬梅突然插嘴道:“二夫人,四小姐,其实二少爷他作诗很厉害的,今天下午他才作了一首,可好听了。”
“长宁也会作诗?”罗凝狐疑地看了余长宁一眼,问道:“诗句是什么,念来听听。”
“是。”冬梅脆脆地应答了一声,柔声吟咏道:“偷得浮生半日闲,逍遥自在乐人间;醉卧花丛听风雨,日升月落又一年。”
话音落点,厅内之人皆是一愣,全都不能置信地看着余长宁,显然是大出意料之外。
罗凝最先回过神来,击掌赞叹道:“这诗虽差了些意境,然而诗句整体还算工整,且朗朗上口,让人一听便明白,好!”
余长致也翘起大拇指笑道:“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二弟,你太厉害了。”
“也不知是不是从哪里抄袭而来的。”余长静还是有几分怀疑,踌躇了半响,无奈叹息道:“那好吧,就二哥陪我去,也只能凑个人数了。”
听到妹妹口气的勉强,余长宁郁闷地摸了摸鼻头,心想:不就是个赛诗大会吗,有什么了不起,不必剽窃诗仙诗圣的作品,光我宁哥的文采,便保管你们大出风头。
晚饭后,罗凝又与余长致商议殿中省那批黄金鸭订单之事,余长宁听了一会闲得无聊,便出了厅门绕到后园,踽踽独行在冰凉的夜风中。
以前这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呢?上网玩游戏,看小说,要不就和同事们k歌,打牌,然而最喜欢的还是去夜店找乐子,一想到那酒红灯绿,激情四射的场面,余长致不禁有了几丝神往。
“唉,可惜大唐实在没多少娱乐节目,吃完晚饭便只能洗洗睡觉了。”
轻轻一叹,余长宁举步欲走,却见一个朦胧的人影正朝他缓缓走来,待那人走近,竟是四妹余长静。
“咦,四妹,你找我吗?”
余长静轻轻点头,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瞧她那纠结的模样,余长宁不由笑道:“是不是担心明天赛诗会的事?放心,二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闻言,余长静蓦然一声轻叹,摇手道:“担心是担心,却不是因为赛诗会,我是什么分量自己也很清楚,这次只想参赛去见识一番,倒是诗社有几人历来不喜欢你,怕他们到时候会出言刁难。”
余长宁问道:“那几人是男还是女?”
余长静沉默了一下,回答道:“男的。”
“男人不喜欢我很正常啊,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余长静被他诙谐的言语逗笑了,只觉历来纨绔浮夸的二哥今日竟大是不同,便道:“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是我二哥,他们欺负你便等于欺负我一般。”
余长宁知道这个妹妹历来嘴硬心软,能说出这样关心他的话来已是不易,问道:“不过说了这么久,这赛诗会很出名吗?竟使得你们如此趋之若鹜?”
“当然很出名啦。”余长静轻轻笑着解释道:“赛诗会乃是咱们长安最为盛大的民间诗会,历来由天渊诗社主办,目的是汇集关内道所有诗歌高人进行角逐,从而挑选每一年参加全国十道诗词比赛的人员。”
这“全国十道”中的“道”指的是州县上的一种监察区,贞观年间整个天下共分为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南、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岭南十道。
十道虽非传统意义上的行政区划,唐人却习惯以此做为地域上的划分,而关内道便是古雍州这一片,包括长安城在内的广大地域。
余长宁闻言点头,显然已听得明白,笑道:“那好,今夜你我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争取取得好的名次。”